真是冤了为夫!”
文君听至此处,委实一惊,这心是何时倾的?她怎么不知?
只听他继续说道:“你可记得去年嘉禾长公主生辰,你以诗词、丹青得长公主盛赞,从此以后,才女之名远扬。那日的你,那般耀眼,大概是没有看到,我也在来宾之中。本以为我可以慢慢安排一些‘偶遇’,可年后却在宫中撞倒一名宫监,他怀中掉出你的画像,直到那一刻,我方深信,与你缘分匪浅……”
他顿一顿,方道:“若非那日偶然,我险些错失你。”
文君闻言,望向萧雨歇,水晶般明亮的双眸中满是震惊!
萧雨歇好似陷入了美好的追忆中,眼里、笑容里皆是满足,只听他继续说道:
“像你这样的女子入宫,对后宫而言,必然是极大的威胁。我又如何忍心,让你身涉那般险地?得到画像,我便隐瞒了下来,并请求太后赐婚。”
文君闻言,眸中露出一丝疲惫,长长的睫毛如眼帘一般缓缓的刷动着。她不由苦笑,原来,这才是赐婚给他的真相。以为是天意,没想到却是人为。更可笑的是,这人为,与她而言,当真又成了天意!
她机关算尽,却算不到他的这颗真心!正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她这颗棋子,便落错了去处。
萧雨歇解下腰中洞箫,拉起文君的手,放在她的手中:“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让太后同意赐婚。那几日,我当真怕极了。生怕应了那句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的话。”
“就让这把箫留在你身边,好让我心里有个安慰。至少你看见它的时候,还能想起流萤相遇。有些事,我绝不强迫你!我要的,是你的情之所钟,是你的心甘情愿!待那时,再共剪结发,从容半生!”
萧雨歇放开文君的手,后退一步,冲她笑笑,说道:“夜已深,夫人早些休息。我宿在东厢书房,若有事,遣人来叫我。”
说罢,萧雨歇便转身离开了,隐约听到东厢开门关门的声音,文君方才从巨大的震惊中省醒过来。
她握着手中的箫,仿佛刚从梦中醒来。萧雨歇娶她,当真是因为情之所钟吗?还是有别的目的。文君细细想了很久,委实找不到半分萧雨歇欺骗她的理由。
若真如他所说,那她与他赐婚前仅有一面之缘,丝毫不知晓脾气秉性,如何能让他如此真心以待?难不成,仅仅是因为样貌?
想到此,文君眸中闪过一丝不屑,一见倾心,倾的怕是容貌,若当真如此,这情义也是虚得很,倘若日后见着一个更貌美的,他不又得一见倾心了去。也罢,她今后的路尚且如云如雾,这样一段夫妻情分,又何须费心思去想呢?
想着,文君将手中的箫,顺手放到枕头上边,随意用床单盖了,眼不见为净。然后她唤了素娥进来,服侍她沐浴更衣。素娥虽好奇萧雨歇为何没有留宿,但见文君神色冷漠,也未敢多问。
第二日一早,萧雨歇梳洗过后,便来了文君房中用早膳。他又变回了那促狭小子,按他的话说:觉不让一起睡,难不成饭也不让一起吃?
惹得文君又是一阵羞恼,生怕他又口无遮拦说些什么,便只好应了。吃过饭后,他便换了官服前去早朝。因他身兼光禄勋,早朝后,便去巡查宫禁守卫。月余未归,萧雨歇傍晚又经太后传召,陪太后用了晚膳,又跟皇帝细禀了鄯城一案。
至晚归来时,文君已睡。萧雨歇站在弄梅小筑院内,望着夜阑轩漆黑的窗扉,心中有些失落。
回到房中后,萧雨歇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昨晚在文君跟前儿,那潇洒装得委实肆意,可出来后他肠子都要悔青了。
如果昨晚别装那么一下,就算他要硬上弓,文君也不能拒绝不是?可他偏偏说下了那么一番收不回来的话,这往后还真就得等了。堂堂侯爷,二十四岁了还未接近过女色,怕是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