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一声号令,哪个岂有不遵之理?刹那间就上来五六位如狼似虎的朝堂御林兵,不由分说便将北朝大帅潘又安捆了个四马倒攒蹄,五花大绑起来,推推搡搡,直接押至午朝门外按王爷说的就等时辰开刀问斩了。
那位执事的后宫总管太监于公公,在第一时间将这一信息飞速地报告给了住居深宫的王妃娘娘。娘娘听说王爷要杀婿,顿时如万箭穿心,好似晴空里响一声雷。姑爷虽说不是亲生,而且面也没有见过一次的,问题是他是自家女儿的婿呀!亲不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丈母娘疼女婿,历来如此,没有什么道理和理由好讲的。由于事情来得紧急,老王妃顾不得换件衣服整备凤辇等项,随从宫女也不带一个,独自颠起小脚儿一溜小跑,一阵风也似地急忙直奔午朝门。
王妃娘娘大老远就看到绑在柱子上的小太监,触景生情,由此及彼,她联想起自己出走数月寻夫的女儿,不禁潸然泪下,两步跨近行刑柱,双手抚着爱婿的脸颊和头颅,泣不成声道:
“仔呀,我的仔呀!你大老远地好不容易来一趟,为娘没有给你端一口水喝,一碗饭吃,就让人把你绑到这根受刑的柱子上,是娘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大罪了呀!”
小太监从小便失了父母,对于母子、父子亲情之类的体会不是太深刻,今见到王妃对他的怜爱,完全出于至诚,不禁受到感动,心中暗叹:岳父是父、岳母也是母啊!心里是这样想的,嘴里不说,仍旧是那副油腔滑调的样子,咧嘴一笑,道:
“娘啊,小婿被人绑到这根柱子上,初次见面想给你磕个头都磕不成。算了,等会我的头颅让人砍下来掉到地上就等于是给你老人家磕头了。”
“傻仔呀,人头落地了还有什么礼数?”王妃娘娘破涕为笑说,“驴仔(女婿)你放心,只要这里有娘在,看他们哪个敢伤你半根毫毛,谁活腻歪了不是?”
此时,于公公带着两位大内高手,来不及搭凤辇,临时备了一乘小轿几个人空抬着,宫女黎惠琴带路,小队人马浩浩荡荡直奔午朝门而来。
两位大内高手,一姓洪叫洪河湾,一个姓蓝叫蓝水清,都是忠勇侠义之士。也曾多次受过王妃娘娘的厚待与信任,平日对张相等的所为就甚是不屑,因而每到紧急关头都决心以死相报,管他是天王老子哩,拚就拚他个鱼死网破。
监斩官、行刑刽子、维持秩序的兵士人等,哪个不识是王妃娘娘驾到,刹时间唿啦啦跪倒了一大片。口内俱喊:
“敬遵娘娘懿旨,未得娘娘说话,小的们决不敢擅动,愿娘娘千岁千千岁!”
南桥枫叶、张保保、王横横几个执剑的执剑,提刀的提刀,但听一到午时三刻一到,监斩官宣布问斩的一刹那间便冲入场子,救活救不活不管,大不了大家死一起也就是了,现在见王妃娘娘入场并和潘又安攀亲相认,心知情况有变,潘帅眼下不至于有太大的危险了,因而心下稍安。
王妃对洪河湾和蓝水清两人嘱咐道:“你二位看守住驸马爷,倘若哪个敢对驸马不尊不敬,说长道短,还有什么动手动脚的,你们先宰了他狗日的再说,后果全由哀家一人承担!”
二将道:“娘娘放心,我们将按你的旨意誓死捍卫驸马爷的尊严和安全,哪个别说动刀动斧的,就是斜眼瞅一眼驸马爷,也让他人头落地,尸首两分!”
王妃欣然道:“这就对了!”
说罢,王妃又朝跪在地下的监斩官喝斥道:“你且起来,听哀家一句话,快令你的人把驸马爷的绳子松了,搬一把椅子让他坐在那儿歇着等候消息。他又不跑,你怕什么?就是他跑了,还有哀家顶着吗,你怕什么,难道哀家也会跑了不成?”
监斩官喏喏连声道:“下官不敢,敬遵娘娘之旨就是!”
这里安排妥当万无一失了,王妃这才说道:
“于公公,走,陪哀家去朝堂上找那个坏了良心的王爷去。”
大越王瞅瞅时间差不多了,命执事太监传旨监斩官用刑。执事太监正要接旨,忽见王妃气势凶凶地闯了进来,煞像是进来个母老虎一般,也不下跪也不呼千岁万岁,直接冲朝堂上正襟危坐的老王爷大喝道:
“你这个老混混,你是真老糊涂了,还是吃错药犯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