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封凌这就告辞了,师姐留步。”
一缕馨香飘出屋外,封凌带着玉荷悄悄离开了苏府。姚璧眼珠一转,便去找来管事的,叮嘱他说:“方才那姑娘是来找我的,苏将军回府就不必向他禀报了。”说着随手赏了他一两银子,管事的欢喜地应了,再未提此事。
封凌是偷偷从行宫溜出来的,可是眼下她再没心情赶回离城数里的行宫,而是径直回了城内的王宫。马车向着北面的巍峨宫殿“哒哒”地走去,她端坐在车内,傻傻地看着不断轻轻晃动的车帘,脑子里一片空白。
自那夜谢铮向她吐露真情,她想了很多:哥哥为她付出太多太多,她无以为报。难道真能做到对他置之不理,与苏懿共结连理,双宿双飞吗?她不能,她的良心会永远谴责自己。
苏懿重返都城后,她下决心不再与他单独相会。可她终于忍不住,思念像野草在她心里疯长。她骗自己说:“就这一次,就让我见见他。然后,我会安安心心嫁给哥哥。”
然而这一次姚璧彻底让她死了心。
回到宫里,她换过衣裳,净过手面,便去御书房找谢铮。谢铮正和几位大臣在议事,听到侍卫传报,大家忙迎了出来。这回封凌没戴面纱,落日余晖映照下,显得脸色分外苍白。几位大臣行过礼都关切地劝她保重身体,她勉为其难笑了笑,并不说话。谢铮看她不对劲,便让大臣们先回去,国事改日再议。
封凌缓步进了屋内,谢铮也跟进来,在书案后默默地陪她坐着。宫女奉茶上来,他端杯吹了吹又搁下,好一会方开口:“怎么突然从行宫跑回来了?该摆驾才是,这样轻车简从,不安全。”
“兴师动众的,麻烦,有几个侍卫跟着就行了。”封凌将茶杯盖转来转去,闷闷地答道:“在行宫里待着太寂寞,想回来。”
“也好,想回就回吧。我一个人在这宫里也觉得寂寞。”谢铮云淡风轻地将话题带过。屋内一时沉寂,两人又无话可说。元宵夜过后,谢铮似乎察觉自己酒后失态,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自此对封凌便彬彬有礼,态度客气而不亲昵。
封凌也小心翼翼地回避他,从不提那一夜。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毁掉辛苦维持的表面和谐。但今日,她决定打破僵局,主动提起:“元宵那晚的事,哥哥可还记得?哦,差点忘了,你说不想做我哥哥的,对不起。”她语气里的伤心让谢铮难过,他顿了顿才说:“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说完低头拿起面前的奏章看了几眼,突然又补了一句:“便叫哥哥也无妨。”
他专心地批阅奏章,运笔如飞,毫无停顿。想必每日都做这些事,早已娴熟至极。而这些事情本该是她的职责,只因她一句不喜欢,他便一力包揽,没有半分怨言。
“我已经想好了。”不知为什么封凌最近总爱哭,她不敢再看谢铮的脸,垂目注视着自己鞋面的绣花,嘴里径直说了下去:“若是哥哥的心意没变,我愿意嫁给哥哥。”
她的语气是如此平静,却激起谢铮心中波涛起伏。握笔的手抖了抖,一个墨点圆溜溜地在纸上打着转。他瞧着这墨滴发了好一阵呆,期盼已久的愿望实现了,为何觉得如此虚幻?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他一贯的镇静使他看起来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