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几个匪徒都被剿杀殆尽,师兄们开始收拾残局,清点人员。车夫都死了,仆役还剩一个。丁老师死了,几位师兄师姐挂了彩。苏懿他们强忍悲痛,在后院挖了几个坑,将丁老师和两个车夫,一个仆役分别葬了。天色微明,考虑到此处不宜久留,苏懿令众人回大殿里拿了行囊,套了马车,赶紧出发。
他们决定继续向南方走,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东方日出,霞光万道。有位师兄发现一处溪涧,大伙便就地休息,洗涮昨夜的血污,吃些随身的干粮。
整顿好了之后,几位姑娘上了马车,一位师兄和仆役暂充车夫,其余人等依然骑马。
大山绵延不绝,苏懿在马上望去,心中隐隐焦虑不安。夜里那盗匪头子,人称二当家。这山上的土匪窝里必定还有个大当家,若手下迟迟不归,岂有不找之理。若是他们沿路找来,自己这方经过一夜搏杀皆疲累不堪,且都有伤在身,如何抵挡得过?
他的不详预感很快得到验证,走至一处杉树林,只听一声暴喝,林中冲出许多皂衣人,头裹黑巾,手举刀剑,喊打喊杀。为首几个骑着高头大马,勇猛非常。其中一位发号施令,人称大当家的男子,更是一柄寒光刀,舞得出神入化。
封凌和另两位不会武的姑娘躲在车里,战战兢兢,不敢探头往外看。
几位师兄师姐武艺虽高,奈何寡不敌众,体力渐渐不支。苏懿与那大当家打在一处,□□难顾。杀到后来,地上横七竖八都是尸首。苏懿这方一共还余下七人,包括那三位躲着不敢露面的,匪徒一方尚余数十人。大家都受了更多的伤,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
有几个匪徒捉空去抢马车上值钱的东西,刀来剑往,拉车的马突然发了怒。眼瞅着封凌坐的马车狂奔起来,她和两位姑娘紧抓着车厢扶手,尖叫连连。在一个急转弯处,靠外边坐的一位姑娘眨眼就被甩出车外。封凌集聚的恐惧彻底爆发了,她闭着眼嚎啕大哭起来。昨日还在一处说说笑笑的师友们,一夜之间阴阳两隔。像娘亲一样和蔼的丁老师,惨死在她面前。她隐约记起一些可怕的事:破庙、歹徒、哀求、哭叫、破席、冰凉的尸身,那么熟悉那么刺心,彷是在哪里见过,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放缓车速,有人拉住了笼辔,拉车的两匹马一声长嘶停了下来。此时封凌被撞得鼻青脸肿,又不知道外面是敌是友,两个姑娘抱着头一动不敢动,低声抽泣着。只听见有人进来,接着一双温暖有力的臂膀搂住了她,一个沙哑疲惫的声音近在咫尺:“别哭别哭,没事了。”
她又惊又喜地抬头去看,眼前的苏懿浑身血迹斑斑,发髻凌乱,往日明亮澄澈的双眸红丝遍布。她立刻焦急地上下查看他是否受伤,忘了对面还坐着另一个姑娘。那姑娘名叫许藜,十七八岁的年纪,是姚璧的同班,此次去邳国竞赛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