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紧,仿佛要把它嵌入血肉。
黄沙迅速退去又迅速卷起,把天地间所有颜色凋尽,包括每个人的眉眼,都在刀光剑影里一寸寸冷凝。
“多久了?”有人舔着唇,问。
无人答他。
周梨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那两人已过了近千招,直到沙尘暴都逐渐散去,头顶似乎有恢复清明的迹象,于是那两人的轮廓愈发突显出来。
楚墨白身上已多了很多处伤,他的白衣近乎为赤,挥剑时甩下血珠。他简直已是千疮百孔了,可却依旧未曾倒下。
楚墨白拖着一身的伤,在耗尽自己最后的一点生命之火。
他短暂的巅峰已经过去,坏字经恢复到了从前的状态,甚至比从前更甚,在他身体里绞痛。
他终于知道了,原来方才的巅峰是最后给予他的回光返照。
他经历过绝望,但现在他却奇异的没有一丝绝望,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应该是无望。
不存在希望也不存在绝望,是无望,死一般的沉寂。
为什么他所做总与他所想背道而驰?为什么他倾心付出的一切,却总为人诟病?为什么他总不能实现自己想做的事?
他想这些问题的答案,他是得不到了。
楚墨白忽然低吼,逼出残存的所有内息,凝聚于剑上。
他是想使出油尽灯枯前的最后几招,然而,却忽然听到幽微的裂冰之声。
他几乎瞬间就知道这声音的来源,因此猛地停了一下挥剑的动作。
观战的人只觉得楚墨白突然之间迟缓了,自然而然的,江重雪眸光闪烁,毫不犹豫地砍下金错刀。
刀剑交击声霎时停下,吹在空中的黄沙薄了许多,露出骄阳盛烈的苍穹。
大概是处于沙漠中的原因,总觉得那苍穹很低,日头很大,犹如触手可及。
黄沙里那对战的两人身姿就此定格,江重雪和楚墨白一左一右,金错刀砍在了朔月剑的剑刃上。
未几,那裂冰声再次响起。
阳光下,所有人都看到朔月剑在转瞬之间崩断碎裂,不断散发着的光芒,终于无可奈何地消失了。
有人张了张口,揉了下眼睛,不敢相信朔月剑居然断了。
朔月,那是朔月。
是小楼的镇楼之剑,历了百载光阴,经历过多少次生死搏斗,杀过多少大恶之徒。
朔月断成了几节,掉落之后被黄沙埋起。
楚墨白手上只剩下剑柄,以及剑柄上横出的短短一节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