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眼轮廓十分温润。
少年很听他的话,点点头,抬脚要走,背过身去哼笑,“什么金刀堂,什么江心骨,在楚大侠面前一文不值,都是浪得虚名。”他一撩袍子,正要进去雅间,里面端坐的玄衣人忽然皱眉,随手将酒杯一弹,正好替少年挡住了朝他咽喉飞来的一根筷子。
酒杯碎裂,上好的清酒伴着碎片洒了一地。
少年跄踉后退,发觉是被人偷袭了,一掌拍在栏杆上,朝下望去,“什么人?!”
一抹刀光于众人眼前闪过,说书先生面前的梨花木桌子被人一刀劈开,刀风割断了说书先生的衣袍,先生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上,没来得及反应,肩膀就被人提起,直接扔了出去,撞翻了好几张桌子,倒在地上哀嚎。
楼里炸开了锅,众人抱头鼠窜,掌柜的还在嚷着银钱未付,堂倌把身子一猫,躲到了桌子底下去。
堂上便只剩下了那张说书先生坐过的椅子,椅子上江重雪偏着身子斜坐,一脚跨着,大刀扛在肩膀,刀刃清越照出他挺秀侧脸。
周梨躲在角落里一株比她人还高的山茶花后,紧张地透过竹叶间的缝隙看着江重雪。
江重雪扬起薄唇,看楼上少年,怒极反笑,“如今便给你两个选择,你是要你的手,还是要你的脚,你若要了手我便去你两只脚,你若要脚我便卸了你两只手,你选吧。”
少年冷笑,“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江重雪淡淡的,“不知道,也不须知道,你墓上刻何名讳,我没有兴趣知道,清明鬼节我又不来拜你,我要知道什么。”
周梨想,这世上要论谁的嘴皮子厉害,最能把人气倒,江重雪认第二,便没人敢认第一的。楼上的少年果然被他气倒,凌空一跃,手中长剑出鞘,衣袍在空中一晃,姿势华美如一只展翅的鹤,人已朝椅子上的江重雪持剑刺去。
江重雪从容而坐,周梨急了,把脸移出山茶盆景,朝他呼喊,想要他反击。
千钧一发之际,金错刀出鞘。
江重雪是惯用刀的,这一柄七十二斤的金错刀自他十三岁便能拿起,如今已如捧一杯茶般收放自如。刀剑相击,金错刀的重量足以把对方手腕都震痛,少年欠身后退,露出惊惧之色。
楼里无数桌椅碗碟碎了个精光,没有走脱的掌柜与堂倌瑟瑟发抖,雅间里的两人抢身出来,另一个也是青城派的弟子眉心一拧,要去救人,被玄衣人一臂拦住,仔细看了看江重雪的身手,旋即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