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生摸了摸下巴,就在这个时候,身后院门传来不堪重负的声音——秦兰裳一脚把院门踹开,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小叔,我……”
她见了叶浮生,表情就像见了鬼:“你怎么在这儿?”
叶浮生环臂靠着门,挑了挑眉:“这里摆了块牌子,上书‘叶浮生不得入内’这七个字了吗?”
秦兰裳目瞪口呆,又在他嘴上打了个转,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他他他……你们昨晚,在这里……一晚上?”
叶浮生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丫头,胡思乱想太多,容易早点变成黄脸婆,注意点吧。”
秦兰裳:“……”
“来砸门是要做什么?”叶浮生站直了身体,“你小叔不知上哪儿溜达去了,有急事吗?”
秦兰裳犹豫了一下:“我……想跟他要个令牌。”
叶浮生看了眼她背后用布包好的锁龙枪,心念一转:“陆书生要走了?你想跟着?”
“我在祖母灵前想了一晚上,觉得应该去。”秦兰裳吐出一口气,“女儿家又如何?年纪小又怎样?我,总归还是秦家的后人。”
“不怕危险?”叶浮生轻笑,“这回你可是差点儿把小命都丢在外面了。”
“怕,但我不后悔走这一趟。”秦兰裳眼里还有余悸,语气倒不动摇,“龟缩在院墙四角之下只能长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我不要。”
叶浮生看了她一会儿,道:“那就去吧。”
秦兰裳愣了下:“可是令牌……”
“你大呼小叫这么久,沈前辈不可能不知道,但他没派人阻止,说明是默许了。”叶浮生笑了笑,“至于阿尧,你别看他冷着脸,其实心软得很,要是真怕他骂,回头我帮你说。”
秦兰裳大喜过望,没等她道谢,就见叶浮生竖起两根手指,道:“不过,你得答应三件事。”
“你说!”
“第一,不可肆意妄为、乱惹麻烦;第二,不可胡逞英雄、轻贱性命。至于这第三嘛……”叶浮生顿了顿,语重心长地道,“你还小,终身大事等及笄之后再说,不然阿尧就要打断那傻书生的腿了。”
秦兰裳:“……你胡说什么?!”
她啐了一口,脸上却红起来了,照着叶浮生小腿踢了一脚,扭头就奔了出去。
慕艾之心人皆有知,何况这般年纪的少男少女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叶浮生虽说拿她开了个玩笑,但也不是无的放矢,这一句下来,他几乎可以确定陆鸣渊将来少不了被楚惜微胖揍,说不准还得加上沈无端和孙悯风凑个三人牌桌子。
摸了摸鼻子,叶浮生走出了流风居。
他醉酒一夜,虽然平复了纷乱心绪,但还是没敢回拂雪院,干脆就在洞冥谷里溜达起来。大概是楚惜微提前下过令,沿途岗哨见了他都活像看空气,叶浮生也乐得自在,一路踏山涉水好不悠闲,时不时还去调戏一把头顶飞过的麻雀。
直到他进了后山,从阵阵松风里听出了一声声不同寻常的声响。
叶浮生放轻了步子循声而去,站在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上,只见前方大松树下确实有一人在练武,却是个十岁大的小男孩。
谢离穿着一身素色麻布衣,额头上也绕过条细麻布,看着就是戴孝打扮,正手持一把木刀跟大树较劲。
古阳城惊变中,断水山庄多年基业毁于一旦,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薛蝉衣年长些,事后就回了谢家祖籍所在的明州,接过了摇摇欲坠的家业打理,她本想带着谢离一起走,可这孩子死活不愿意。
夺锋会战前,谢无衣将此子托付给叶浮生,不需要他负责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