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你也没事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庆绪已经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我当然没事,太子殿下,一切都按照我们之前的设计,没有出任何的纰漏。”
回答他的人是宦官李铁映,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携手有人知道他真实的名字,因为几乎所有见过他的人,都叫他李猪儿。
这倒并不是说他长得太像是一只猪,而是因为这个人为人处事相当圆滑,很多人对他的爱称。他也的确很少让人失望,处事的时候八面玲珑,在安禄山的身边极受宠爱。
“可是父皇肯定已经对我起疑心了。”安庆绪跌脚说道。
“那也没有什么,陛下无凭无据的,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此时此刻的这两个人,明明心中紧张无比,可是表面上看起来,却都是相当的镇定。
“父皇是一个长相滑稽的人,他看起来愚蠢无比,其实内心相当精明,可以说是十分敏感,就算是有一丝一毫的疑心,也绝对会穷追猛打,找出真相的,我该怎么办?”安庆绪的双手都在发抖,脸色更加苍白了。
他并没有刻意的掩饰自己的恐惧。
对于安禄山这个人的残暴,他知道的,不能再知道了,他有理由相信,一旦让安禄山知道真相,自己的死相会非常难看。
“他就算是再精明,可是又怎么会想到太子殿下您会要他的命,他绝对想不到的,只要你保持住以前的种种,尤其是要沉得住气,那就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将来荣华富贵无限。”
“可是父皇太可怕了,每一次面对他,就算是远远的看到他,我的心中也是不断的打鼓,我怕我会沉不住气。”
“太子殿下,你一定要明白,如果你的父皇要杀你,在这普天之下,绝少有人能够救得了你,所以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好像这件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就算你的父皇用金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也不能够皱一下眉头,他这个人,我跟了他这么多年,对他的一举一动,对他的心理研究得太透彻了,我都不怕暴露,你怕什么?”
“李猪儿,是我把你拉下水的,你难道心里面一点也不怨恨我?”
“太子殿下,我早已经告诉过你,就算是你不求我,我也要杀安禄山,我为什么要怨恨你?太子殿下,你知不知道当初我没有武功的时候,被你的父皇差一点活生生的打死?当那一天,我没有被你父皇打断气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在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这个暴君,这个老匹夫!”
“你说的都是真话?你可要知道,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只要被我父皇听到了,都肯定是死罪,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害怕?”
“太子殿下,说一点儿都不害怕,那肯定是骗人的,可是太子殿下您看看,像我们这样的人,人不人鬼不鬼的,若是不活出个人样来,你觉得我们活着还有意思吗?”
“李猪儿,一个御林军总管的位置,你居然看得如此重要?”
“那是当然,太子殿下您知不知道这样一个职位,就是我们宦官朝思暮想,一辈子朝思暮想的东西,这就算是出人头地,以前曾经受过的苦,受过的气,我们都会一一的找回来,我们可以活出一个人样,虽然我们已经不能称为一个完整的人。”
“太子殿下,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之后,想必在你的心中已经绝对的相信了我?”李猪儿说道。
“那是当然,我以前一直都不敢完全的相信,毕竟仅仅因为一顿毒打,你就非杀我父皇不可,这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我们做宦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别人越是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越恨他,就算是小小的侮辱,我们也一定要找回来,更何况是这样的奇耻大辱,太子殿下,您不一样,您对我们这些下人很和蔼,而且还给我许诺了御林军总管的高位,那就是我们的最高的理想,我不跟着你干,那你要我跟着谁干呢?”
“说的倒是在理。这一次我们想要观看父皇的反应,虽然是牺牲了一个心腹宦官,可是终究还是让我们看清楚了父皇这个人,表面上粗糙无比,其实内心十分细腻,就算是自己认识的随从,一旦破坏了它的规矩,悄悄的进入他的寝宫,他也一律会将他们处死。你没有骗我,你果然可以绝对的命令你手中的一些宦官,他们都不折不扣的听你的话。”
李猪儿就有点狂妄的一笑:“我们这些不男不女的阴阳人,如果不是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一点点乐趣,那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很好不仅如此,你还向我提供了蔡叔叔有时候会喝酒的习性,如果不是瞅到蔡叔叔刚好去小解,我们恐怕永远无法实施我们的计划。”
“太子殿下为什么要这样心急,只要我们慢慢等,总会是有机会的?”
“我已经等不及了,我已经实在等不及了,我们一定要尽快动手。”
安庆绪紧紧的抓住了李猪儿的手,就像手心之中撰着自己的性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