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宸妃娘娘乃异族之人,且是兴国后宫旧人……”
“住口!”飞叶冷喝一声,打断了火盈的话,眼里射出暴怒的冷光,“左相,你可知凭你方才一句话,朕便可治你大不敬之罪?!”
“臣知道,但为皇室颜面,龙脉承嗣,臣甘冒大不敬之罪!”
飞叶深深吸口气,看着玉阶下跪伏的火盈,心中纵有滔天怒火,也发作不得。火盈是两朝元老,忠心为国,功勋卓著,在百官之中威望甚高,若是真为难了她,以后要立柳若昔为后,更是难上加难了。紧了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左相之意是,宸妃算不得贤良淑德之人,不够资格为后了?”
“臣不敢!只是,宸妃娘娘身份尴尬,若立为皇后,怕是要被天下人耻笑,有辱皇室颜面。”
“呵——”飞叶冷笑,“身份尴尬?什么异族?什么兴国旧人?现如今这世上哪里来的什么兴国异族?如今天下一统,天下人都是朕的子民,怎可仍以异族待之?左相定国安邦颇有贤能,何时变得如此迂腐?!”
“这……”火盈一下子有些反应不上来
“好了,左相平身吧。民间选秀女劳民伤财,有违仁政之本,朕如何做得?宸妃温婉贤德,又出皇长女永齐公主,甚得朕心,若要立后,朕非她不允。”
“陛下!陛下三思!”刚刚起身的火盈又跪了下去,“陛下宠爱宸妃臣等并非不知,只是此等关乎我凌泽国运兴衰之事委实儿戏不得!皇后乃一国之母,所立之人定要顺民心合民意,要得文武百官敬服,宸妃娘娘虽贤德,却并非立后最佳人选,还望陛下三思!”
飞叶的脸色开始涨红,呼吸逐渐沉重起来,咬着牙狠狠瞪着火盈,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样子,一字一句地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话:“如此看来,左相是不同意了?”
“臣宁愿以死相谏!”火盈摘下官帽来放在身侧,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好,既然左相如此刚烈,朕便成全你……”
“陛下息怒!”惠王凌泽羽跨一步出列,“左相大人只是忠君心切,忧我皇室,言语不当之处还望陛下宽宏。”
“请陛下息怒!”这次是满朝的文武都跪在了地上求情。
飞叶深深呼吸几口气,眯起眼睛看着跪了一地的朝臣,扫到凌泽羽身上时,只见她微微抬头来望着自己,神色里是淡淡的焦急担忧,心头微暖,抿了下唇,“好了,都平身吧,此事以后再议,若无他事上奏便退潮吧。”说完,带着紫萦气冲冲走了。
柳若昔正立在内室的书案前画着一幅鱼戏莲叶图,飞叶便气咻咻进来了,到东边一张高背扶手椅子上坐下来,不知是因为走得急了还是因为气愤,看起来微有些气喘,涨红的面颊上沁了层薄薄的细汗。柳若昔抬眼看看她,搁了笔走过来,柔声相询,“怎么啦?是谁惹我们的圣皇陛下生气了?”
飞叶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终是抿着唇鼓起双颊,微偏了头没有说话。瞧着她孩子般跟人赌气的表情,柳若昔淡然的笑笑,拿帕子给她拭了脸上汗水,动作轻柔,声音温和,“把这朝服换下来吧,瞧热的这一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