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昔一愣之后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转身进了屋子,飞叶紧跟在后面,随手关上房门。看见床上躺着酣睡的小人儿,飞叶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笑意,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在床上,右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小脸儿,眼里是爱意满满。见她这般模样,柳若昔心头一暖,也走过去坐了下来。
“忆儿和我长的很像。”飞叶的眼睛始终盯在女儿的脸上,语气里是满满的自豪与得意。
柳若昔微微一笑,“嗯。”
“呵呵,还记得以前,能有一个孩子,几乎是我们的奢望。可如今,这孩子就这么活生生地躺在这里。若昔,你说,上苍是否待你我不薄呢?”她突然抬起头来,深邃漆黑的眸子盯紧了柳若昔的,期待着她的回答。
“嗯。”柳若昔又点头,心里弥漫着淡淡的喜悦,她又在那双眸子里看见了许久不见的东西。
“既如此,我们是不该辜负上天如此厚爱的,否则,会遭天谴也说不定呢。”
柳若昔心头一震,一阵狂喜汹涌而至,“叶……”
“怎的又哭了呢?瞧这眼睛都肿成什么样子了?”飞叶抬手去给柳若昔拭泪,自己的泪水却也流了出来,“若昔,你会怨我么?”
“我从不曾怨过你……”柳若昔摇头,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飞叶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任自己的泪水肆虐,似乎要把长久以来积压的郁结都随这眼泪排出。
“叶……你还恨我么?”柳若昔的声音有些忐忑。
“恨……”飞叶长长地舒了口气,“我想恨你的,却终究……是恨不起来。若昔,我没有资格恨你的,根本没有资格。你有你的立场,你有你的坚持,我当体谅你才是。若是恨你,怕是也配不上你了。”
“叶……”柳若昔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境,只能一遍遍呼唤着心爱的人,如此,自己所受的一切苦,便也值得了。她在飞叶怀里深深吸了口气,贪恋这许久不久闻过的书卷香气,却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叶,你饮酒了。”
“嗯。”飞叶含糊应着,亲吻着柳若昔的发丝。
“不是不喜饮酒的么?再说,喝酒很伤身子。”柳若昔的声音里带了不满。
“不了,以后再不了。夜里有若昔作伴,我又怎舍得醉酒。”
柳若昔脸颊上浮上红晕,收紧了搂着飞叶的手臂。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再没了冰冷浓重的黑暗,没了绵长噬骨的孤寂,没了孤灯寒衾听漏声的凄凉;只有久违的温暖与柔情,暖似骄阳,柔胜流水。
次日清晨,飞叶醒转过来,瞧着柳若昔乖巧地伏在自己肩头,右手紧握自己左手,正睡得香甜。凌泽忆蜷缩着小小的身子睡在床的里侧,小小的鼻翼翕动着,惹人怜爱。一颗心瞬间被难以言说的柔情包围,弯起唇角,笑意直达心底。原来,只要有爱,再多的恨再多的怨都可以放下不究的,放下了仇怨,放软了心肠,迎接自己的便是一片暖阳。轻轻掰开柳若昔的手,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披了外袍开门出去,随意洗漱了一会儿,信步来到前厅。早有留守肃州的几位将领侯在那里,等着禀报近日来的军政事务。飞叶在主位上坐下受了跪拜礼,专心听着官员的奏报,适时做些点评裁决之语。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柳若昔衣衫不整,满脸惶急之色,在后堂急急奔了出来。飞叶吃了一惊,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几步上前接住她,一迭声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柳若昔抬头看她一眼,竟“嘤”的一声伏在她怀里哭了出来,双手紧紧抓住飞叶胸前衣襟,直哭的浑身颤抖,声哽难抑。
“若昔,到底出了何事?”飞叶皱起眉头,不觉焦躁起来。
“我……我一觉醒来不见了你……我还以为……还以为昨夜不过是一场梦,我还以为你又丢下了我……”好不容易凑出一句整话,语气里满是不安和委屈。
闻言,飞叶松了口气,一颗心又立时疼的揪了起来,她一向矜持稳重的,如今竟是这般六神无主,颠三倒四的模样,想必是惊惶的急了,她……还是怕的吧。右手轻轻拍着柳若昔的后背,力道轻柔而坚定,“若昔,不怕的,我在这儿,我永远在的。我起身的时候看你还在睡,不忍打扰你才自己出来的,我不会丢下你的,再不会了。”心里疼的滴血,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低头亲亲她的脸颊,“先去等我好么?等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