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却坚毅的眼神,深深刺进飞叶心里,她握紧拳头抑制住浑身的颤抖,咬着牙道:“好,你要走便走吧。朕,派人送你去见卓儿。”
“谢谢。”声音有礼而疏离。
飞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林庭艺的房间,只觉得脑子空白一片,心痛的像被狠狠刺了个窟窿,冒着汩汩鲜血。果然,敌对的两国,再深厚的情分也是经不起考验的。连若昔都可以弃自己于不顾,更何况一个没相处过多长时间的林庭艺呢?是自己太天真了呢,以为对别人好,对别人付出真心,便会得到同等的对待,如今想来,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若是……若是真的亡了兴国,与若昔之间,是否真的无法挽回了?她……也会把我当做敌人,用那样冷漠的眼神看我么?脑子里突然滑过一双淡然冷漠的眸子,呵呵,那样的眼神啊,已经在她的眼睛里看见过了呢……一阵冷风吹过,飞叶不禁哆嗦了下,她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清醒一些,不是气她恨她的么?不是打定了主意要光明正大站在兴国的皇宫里,告诉她她错了么?怎么如今,反而担心起来了?呵呵,人,果然是不能闲下来的。一有空闲,便会有的没的胡思乱想……
凌泽的军队一路高歌猛进,不费吹灰之力地接连拿下了三座小城,第二十日的时候大军便开到了嘉暮城下,在南城门外相对扎下营盘,飞叶带了手下的大小将领进帐议事。严庾清早奉命做了探敌的先锋,先大军一日到达,早早候在中军帐外等着飞叶宣召。
“这嘉暮城的兴军统帅是谁?”
“回陛下,城中驻军的将领叫宋毅,不过前几日才率援军赶到的郑恩现在总领全军。”
“郑恩?”飞叶挑了挑眉。
“是。青州一战中率残部走了的上官恒此刻也在城中。”
闻言,飞叶嘴角牵起一抹冷笑。郑恩,兴太祖的胞弟,兴国一代名将,当年与林英达并肩作战的长胜王爷。如今,这年近七十的老王爷都亲自领兵出征,看来,兴国朝内当真无人了呢。呵呵,郑延昭,这可是你自作自受了,若不是你登基后一味打压武将,又怎会出现如今这等局面。朕,是否要感谢你?
“城内现下有多少兵马?”
“据探子回报,至少有七万。”
“嗯。”飞叶点了点头,“严将军速速命人再探敌军虚实,其余各将先回营准备,待朕思谋些计策我们便去攻城。”
“是!”众将得令,各自去准备了。
飞叶叫过风行来吩咐几声,卸下铠甲,换了寻常便衣,只带了几名侍卫,骑了马直往九阳山而去。
到了太虚观大门前,还未上前叫门,就看见一个小道士打开门出来行了一礼,“施主到了,请随我来吧。”
飞叶疑惑地眨眨眼,跟在那小道士后头被领至怀空道长的禅房门前,“施主请进吧。”说完便行了礼告退。吩咐侍卫们在门外等候,自己推开门进去,就看见怀空盘腿坐在矮炕上,双目微闭,眉目平和。
“徒儿拜见师父。”飞叶撩袍跪地,神色很是恭敬。
“飞叶徒儿,你来了。”怀空睁开眼睛,眼里完全不见惊讶,“坐吧。如今师父可受不起你如此大礼。”
飞叶抿抿唇,起身坐到了一张椅子上,“师父似乎早知道我会来?”
“为师在此等候多时了。”
“哦?”飞叶有些惊讶地看看他,“徒儿不懂。”
“唉——”怀空长叹了口气,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情绪。“你可知,自己当年为何会在盘龙山失踪?”
飞叶心头一抖,看来师父果真已知自己身份了,老实答道:“徒儿不知。”
“是为师将你带走的。”
“什么?”飞叶瞪大眼睛,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师父。
“你本是天纵奇才,又乃承袭凌泽皇族龙脉之人,甫一出生,为师便算出你将来会是覆我大兴江山之人。唉,岂止大兴一国,怕是醒来的神龙,有朝一日会倾覆整个天下。”见飞叶微皱了眉头不语,继续道:“你本应是深渊潜龙,唯有情之一字,可唤起你本性之中的王者之气。而你情丝所系之人,正是柳若昔。”
飞叶眉头一挑,仍然保持静默。
“是贫道狂妄了,竟想着逆天改命。我当初将你带至九阳产抚养,有意培养你道家清静无为、淡然洒脱的性情,又特意安排你与和煜一处起坐,便是想改了你与柳若昔的一段情缘,保这天下百姓早日求得太平。谁知——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