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潮——”全德扯开嗓子高喊一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地高喊,声音回荡在这空旷寂静的皇宫里。夕阳隐入了巍峨的宫墙之后,黑夜,悄悄降临了。
固若金汤的青州城,只用了一夜的时间便被攻了下来,凌泽的军队一时士气大盛,飞叶在战场上的神武果决深深震撼了手下所有的将领士兵。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昨夜震天的喊杀与惨叫声慢慢消散,只留了满地的尸体与大火焚烧后的断壁残垣,淡淡的血腥味儿漂浮在空气中,随风诉说着那场大战的惨烈。
经过了一夜激战的将士们得了军令,各自回到营帐休整待命。飞叶把她的中军帐直接设在了威远侯府,在一张软榻上躺了一个时辰,又随便吃了些东西果腹,便吩咐升帐议事。自有负责清理战场的将领禀报伤亡人数,飞叶听着虽然心痛,面上却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开口问了句:“上官恒突围带走了多少人马?”
“回陛下,据初步估计,大约有两万左右。”
“呵——,这人倒真有些能耐,竟能在朕的重铠骑兵下带走两万人。”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众将以为下一步该如何?”
“陛下,青州往北,莫州、奇郡、景州三城城小兵弱,不足为虑,只那澜江畔的嘉暮城向来钱多粮丰,城池牢固,兴国派有重兵驻守,拿下此城,倒是要费些手段。”说话的正是傅瑛。飞叶听从建议特赦了他全族,又以贤士之礼真诚相待,他也并非冥顽不化不明大义之人,此刻对飞叶已经是铁样忠心了。
飞叶眯起眼睛,她自然知道傅瑛所言不差,当初在景州平乱,对附近驻军情况还是略知一二的。澜江横贯东西,将整个兴国一分为二,若是拿下了嘉暮城,兴国的半壁江山,便真的被自己踏在脚下了。
“陛下,严将军回营!”外头的守卫进来禀报。
“快宣!”
严庾清战甲在身,脸上是淡淡的血污,风尘仆仆地进来跪地参拜,“叩见陛下!”
“严将军请起。”飞叶起身亲手将他扶起,“将军此行战果如何?”飞叶是派他率领人马去追歼上官恒的。
“臣万死!臣率人马一路追击,虽是歼灭了上官恒手下大半敌军,却还是让他一路逃进了莫州城。臣特地回来领罪!”严庾清说完,深深跪拜下去。
“严将军说哪里话?将军追歼敌军,一路辛苦,朕又怎能怪罪。朕看将军满身风尘,还是快些回营休息吧。”温和的声音叫严庾清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内心澎湃起伏,“臣遵旨!臣誓死效忠陛下!”严庾清深深拜了一拜,转身离去。
又商讨了一阵子军情,定下了明日的行军计划,飞叶便命众将回营休息,低头思忖片刻,起身往府中内宅去了。
林庭艺正待在自己以前的房间里,穿了一身素白的长裙,静静地站立窗前,望着外面的眼神哀伤而迷茫。飞叶推开门见了,突地感觉心头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