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为什么?!”飞叶气的大叫起来,“为什么你一直在维护他?你知不知道,是他害死了祖母,害死了王爷王妃,害得齐王府一百多人无家可归,害得卓儿整夜噩梦,害得你我饱尝相思之苦?!”
“我知道,我都知道……”看着飞叶涨红的面颊,柳若昔顿时心痛难当,“但无论如何,他乃是这一国之君,如今朝中奸臣当道,几位皇子都还年纪幼小,若是此刻杀了他,必定引起朝堂乱,宫廷乱,事端一起,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这样的后果太沉重,我们负担不起……”
“呵——,我不管什么朝堂宫廷,也不管什么黎民百姓,我只知道,这郑延昭是个无道昏君,穷兵黩武,残杀忠良,宠信佞臣,夺我妻女。如此昏君,留他何用!”飞叶咬着牙,瞪起的眼睛里泛出杀气,显然已经恨极。
“叶……”这样的飞叶叫柳若昔感到一丝害怕,又想起了她大开杀戒的画面,心里一阵颤抖,不知是因害怕还是因为其他,“叶,你不要这样,我们……真的不能自私……”
“自私?!”飞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柳若昔,“若昔,你是在怪我么?”
“我不是怪你……”
“你只需告诉我,到底要不要随我走!”
“我……不能……”
声音虽轻,却如千斤重锤狠狠砸在了飞叶的心上,激的她一个趄趔,险些站立不稳,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仿佛突然裂开一般,浑身袭来一阵剧痛,她扶住桌子,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叶……”柳若昔看着她脸色苍白,冷汗直冒,担忧地轻唤出声,就想上前替她查看。
“别碰我!”飞叶突然倒退一步,避开了柳若昔的触碰,“呵呵呵,不愧是郑延昭亲自选中的柳妃娘娘,果然有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啊,哈哈,我懂了,若昔,我真的懂了……为了所谓的责任道义,你不能不管那昏君的死活,不能不管柳府全府,不能不管子萱,不能不管这黎民百姓,不能不管许多许多的人,唯独……可以不管我的死活,可以不管我的死活……我真的懂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听着飞叶尖刻心酸的的一番话,柳若昔流着泪拼命摇头,“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我以为你懂我……叶,你变了……”
“呵——,我是变了,在你阻我杀死郑延昭的时候就变了,在你说出‘不能’的时候,我就变了,变成了一个笨蛋,一个傻瓜,一个死人……呵呵呵,子寒说,无论如何,要我信你,我是真的信你啊若昔,是你说的,我们要白头到老不离不弃;是你说的,我们要踏遍千山万水走过沧海桑田;是你说的,我们是彼此生命的唯一;是你说的,你会好好的等我回来……你说的,我都信了,可如今,不过才半年而已啊……”
“叶……”听着飞叶声声哽咽的话,一件件往事涌上心头,柳若昔只哭的浑身颤抖,她多想上前抱住她,告诉她自己是多么渴望和她一起走,告诉她看着她哭泣自己是多么的痛不欲生,可是,她不能,皇帝早已警告过她,只要自己一离开飞霞殿,立刻会有无数人头落地,她不忍,也不能,叫这许多的人为了自己的一份感情丧生……“叶,只怪你我此生有缘无份,命里注定的事情,强求不得的,你……忘了我罢……回到你的国家,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忘了你……”飞叶仿佛突然听到什么奇闻一般,“若昔,你要我怎么将你忘记?这里……”她指着自己的心口处,“这里,满满地都是你,你要我怎么忘记,将整颗心挖出来么?你要我怎么忘记啊……”
柳若昔紧紧咬着唇,将哭泣的声音吞没,缓缓伸出手来,打开,掌心里静静躺着一枚红色药丸,“这个,是‘忘情丹’,吃了它,便会忘记一切情爱,若你愿意……”
飞叶吃惊地看着那枚药丸,不可置信地眨眨眼,又看看柳若昔紧咬嘴唇一脸决然的样子,心里被什么狠狠一撞,“呵呵,哈哈……哈哈哈……”她仿佛突然受到什么刺激一般,仰头狂笑起来,眼里的泪飘然而下,笑声里满是痛苦绝望,夹杂着丝丝愤恨幽怨,良久,才喘着粗气停下来,看着柳若昔的眼睛里是嘲讽和不甘,“原来……原来……柳妃娘娘早已打算忘记前情,连这‘忘情丹’都准备好了呢,可笑我千里迢迢赶来,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