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切拜托你了!”
凌泽羽抬起头来,脸上神色坚毅,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彩,“皇姐放心!”
日落时分,飞霞殿里已经开始掌灯了。
柳若昔身着绣了暗金色百蝶纹的淡紫色曲裾深衣站在书案前,手里握着一管竹枝狼毫,低头写着什么,忽听外头一声传报,却是郑延昭怒气冲冲地进来了。他进门瞧见柳若昔,几步来到书案前,“啪“的一声,一本淡绿色奏章被他摔在了桌上。
柳若昔讶异,抬头看看郑延昭一脸的愠怒,停了笔,淡淡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看着她仍旧清清冷冷的样子,郑延昭更是一阵气闷,冷声道:“前几天灵州劫囚事件已经查处了眉目,这是刑部刚呈上的折子,爱妃要不要看看?”
柳若昔神色一变,随即回复刚才的平静,云淡风轻地说道:“臣妾乃后宫之人,不敢僭越。”
“呵——”郑延昭轻声冷笑,“不敢?!爱妃当初劝朕大赦天下时怎的就不顾忌这些呢?想必这作案之人与前几日这飞霞殿的“刺客”都是爱妃的熟人罢?”
柳若昔身子一颤,抿抿唇没有说话。
郑延昭怒气未消,低首又看见了描金宣纸上写着的几行词句:罗襦绣袂香红,画堂中。细草平沙番马小屏风。卷罗幕,凭妆阁,思无穷。暮雨轻烟魂断隔帘栊。——一首寄托了相思之情的相见欢。
郑延昭一双眼睛眯了起来,原本的怒气更盛,右手抬起柳若昔的下巴,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爱妃这是在思念谁呢?嗯?总不会是朕吧?”
柳若昔转开眼珠儿,轻声道:“臣妾闲来无事,随便写的。”
“哦?”郑延昭挑眉,“看来待在这深宫高墙之中当真是委屈了爱妃呢,信手写来的东西竟也这般哀怨的。看来当初萱妃是错估了你柳小姐的心思呢,朕明日叫柳御史接了你回家可好?”
柳若昔大惊,惶恐之中去看郑延昭的神色,见他一脸阴冷,心不由地沉下去,定定神,终于软下了语气,“臣妾知错了,甘愿领受责罚。请皇上莫要迁怒旁人。”
瞧见她惶恐柔弱的样子,郑延昭有些心疼,眯了眯眼睛,轻笑道:“朕怎舍得责罚爱妃呢?只盼你能明白朕的心意,只要不再犯,朕便不追究了。”
“谢皇上恩典。”柳若昔盈盈下拜。
郑延昭将她扶起来,敛去愠怒之色,换了温柔的语调儿凑近她耳边,“若朕今晚要爱妃侍寝,你可答应么?”
柳若昔身子微颤,许久,几不可闻地轻轻“嗯”了一声。
未到酉时,天气却阴沉的可怕,滚滚的闷雷响在头顶,不一会儿,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宽阔笔直的官道伸向无尽的远方,二十几匹快马在雨中如闪电般狂奔,马蹄过处,溅起一片片水花,黄豆般的雨点儿无情地击打在这群骑士的身上,他们却仿佛毫无所觉,个个儿神色严肃,只顾催马前行。队伍最前头的飞叶一身利落的白袍早已被雨水湿透,越发显现出她瘦削的身形,雨水滑过她俊美的脸颊顺着下巴滴落,却无暇去抹一把。她抬手狠狠一鞭抽在马上,心里不停地咒骂这该死的天气影响了她赶路。
远远的看见一座城门,飞叶犹豫了下,大叫一声“风行!”
“属下在!”紧跟在她后面的风行连忙答应着,催马勉强跟上。
“我们到城里找个地方落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