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德道声遵旨,自去吩咐了,郑延昭眼神飘渺,脑子里又现出一抹倩影来。
入夜,飞叶睁着眼睛躺在牙床上,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白天看到的情景扎着她的心。多年的战乱使得百姓流离失所,大兴朝开国以来,虽然也实行了一些休养生息的政策,但短短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实在难以使情况有大的改善,瞧着那些穷苦的百姓,她的心是真痛了,忽然就起了帮助他们的念头,王府里头这锦衣于玉食的日子,自己实在是过的难以安心。打定了主意,第二天早早起身,一边整理着冠带一边试探着听月的口风,听月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你也不必在这里问了,这天底下哪有主子问丫头要钱的道理?你要帮助那些可怜人,得自个儿想法弄前钱去。”
飞叶撇撇嘴,忽然眼睛一亮,问道:“前日皇上不是给了一千两的黄金么?现下那些钱在哪里呢?”
落辰在一旁忍不住嗤嗤的笑起来,“前日宫里来人赐东西,你倒大方,挥挥手说自己要钱财无用,便全部入了府里库房了,如今又想起来要。”
飞叶听说,不禁又悔又气,当时是绝对不曾想到自己会用到许多钱的,否则定会将它们全部留下。
止雨见她颇为懊恼的模样,转了转眼珠儿笑道:“你也不必懊恼,再过几日不就是十七岁生辰了么?老夫人与王妃都这么疼你,到时候还怕收不到值钱的东西?”
含风站在一旁骂她鬼机灵,飞叶却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竟有些盼着那天早些来,却忘了过了八月十三,自己就要面对一个大难题。
八月十三日,是林和煜的生辰,陈老夫人疼爱孙儿,吩咐下来要办的热闹喜气些,府里自然不敢怠慢,请了京里最出名的戏班子来,酒宴宾客自然也不少,飞叶无事人一般看着这铺张的排场,心里十分不悦,前几日在城外见到的百姓穷苦的生存景况时不时出现在脑子里,让她心中难安,冷眼瞧着厅堂里这些锦衣玉带的达官贵人,面上强挤出些笑容应对着,心里却烦的很,她身上虽挂着四品的官衔,但并无实职,那些人的赞美之辞多半是因为这齐王府的名号与温妃的身份,林英达请了这许多人来,飞叶明白绝不是因为庆祝儿子生辰如此简单,但具体因为什么她也懒得多想,毕竟她对政治是没有丝毫兴趣的。
终于熬过了一日,日暮之时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住处,听月见她有些憔悴不悦的模样,忙笑着过来安慰,飞叶知道她是关心自己,只摆摆手说是无事,懒懒的歪在塌上兀自想着事情,含风自外面进来,瞧见她的样子不禁失笑,“一身的酒气就歪在这里了?方才老夫人刚让人传了话来,叫晚些去静禅苑里用膳。”
“唉!”飞叶无奈的叹一声,心里却忍不住将自己那林师弟埋怨一番,自己当初怎么就答应了他呢?看来必须尽快想出个好法子脱身才行,再这样下去,自己非疯了不可。
(十六)
京城御史府,御史夫人陆明贞面露喜气,迈着盈盈碎步朝着一座绣楼而来,进了屋子,西边是一个紫檀木的书架,整齐地排着各类书籍,雕花的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左手边墙上挂着一架古琴,几幅山水画,线条流畅,意境高远,任谁也想不出那竟是是屋子里这个娇弱女儿家所作。
“昔儿。”陆明贞嘴角带笑,轻唤着正俯身刺绣的女儿。
柳若昔听见母亲的声音,忙回身见礼,笑问:“这个时候母亲过来有事么?”
陆明贞携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