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停下脚步的时候,正好听见身旁有一声婴儿的啼哭,然而正当她想伸出手去,碰一碰那个孩子软嫩的脸蛋的时候——
从她的指尖暴起数丈明亮的火光,不仅将那个雅克弃子烧成了一把飞灰,甚至将周遭那些还未收走的旌旗与战车,死尸与血水,一并烧了个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能留下。
青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恍然地笑道:
“啊,力量暴走了。”
“也是啊,凡人之躯怎么可能承受得住根源之力呢?”
她只是心念一动,被存放在奥斯曼帝国,青族领地中的婚书,便瞬间被烧成了洋洋洒洒的飞灰,被砸毁到一半的相思长廊轰然倒塌,终年不谢的紫藤萝瀑布顷刻间便化为乌有,而绿野华色的曾用名“华色”,也在那一瞬间被悄然刻着她们名字的那一方白玉上,被抹去了。
她倒转龙骨法杖,遥遥点向雅克王宫的方向,轻声道:
“烈焰焚城。”
无需繁复的符咒与法阵,甚至无需多余的吟唱加持,身为法神的她调动起任何元素来都是得心应手,心念一转之下,那些曾让她无比苦手的咒术,让她不得不苦苦吟唱以调动火焰之力的阵法,此时连半笔都不用画下,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出了那个法术的名字——
顿时绯红橙黄淡青白金色的烈焰便从她足下滔滔汹涌而出,瞬间就将所过之处尽化作了一片焦土。飞禽走兽,花鸟虫鱼在这一刻全都被烧成了焦炭,土地龟裂,绯色的火焰直入云霄,将天空都映上了浅淡的红色,而未能在发现不对之时,第一时间逃走的人们,则在一瞬间的剧痛之后,被送入灵魂之流了。
因为正调动着元素之力因此再也无法一步跨越数千里了,她就这样沉默着徒步走过数百里,携带着滔天的烈焰与冰冷的怒火,凭一人之力深入雅克境内,将满打满算占了上风的雅克共和国打了个措手不及。
有少数幸存下来的雅克国民在对后人回忆这段旧事之时,用来开头的永远是那一句:
“她真名‘赤焰’,携着雷霆怒火向雅克席卷而来……”
天高水远,杀意如海。
绿野鸿影在高塔上看到她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那个已经凌驾在了“人”之上的存在,而是那满眼的灼灼焰色,感受到的先是那逼人的热浪滔天。
他心下大惊,在生死关头打滚过多次,千锤百炼而出的直觉终于救了他一命,他干脆利落地开启了扩音法阵,对着那个与周遭的火焰几乎已经融为一体了的人影喊道:
“来者何人,冒失前来,不知阁下是奉了谁的命令,要与我雅克为敌?”
一声很轻很轻的冷笑从无边的绯色中传出,而在下一刻,绿野鸿影便敏锐地感受到,自己被一双毫无感情的、冰冷的眼锁定了。
那束目光是如此的冰凉与冷漠,让绿野鸿影感觉自己就好像那被蛇盯住了的青蛙似的,浑身发冷,竟然在这道目光的压迫下说不出半句话来,正在他两股战战,几欲奔走之时,他终于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