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问:“你很难过吗,来跟我聊聊,让我高兴一下?
林辰摇了摇头,还把脸靠向另一边,露出白皙脆弱的颈部线条,拒绝看她。
“那你是不是,其实对投票结果很没信心啊。”她向前靠了靠,好气地问。
“同样的问题你反复纠结那么多遍,没信心的是你才对。”林辰到这里,以一种沈恋都能感知到的强大自制力坐直身子、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卷宗,唰地扔在桌上,“你既然这么想说话,那我们聊聊你当年遭受猥亵的事情。”
这次话题的转折没有任何铺垫,以至于沈恋需要花点功夫才能把脑子转过来,正视桌面上那份东西。
那是份老旧卷宗,封面红色方框的右下角签着主办警官的名字——边远。
“陈建国、边远、还有那位救了你老流浪汉,你想先聊谁?”
沈恋知道他们一定把她的过往翻了干干净净,但这种事情被林辰陡然提起,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是真不怕惹我不高兴。”
林辰坐直身体,指了指电视说:“毕竟,那是我最大的底气。”
重复播放的节目里又开始采访罪犯家属。
杀人犯孙真的母亲在接受采访,这位妇女明明看上去应该是中年人,但是两鬓斑白,苍老可怜,她对着镜头不停告诉记者,她的儿子真的是喝多了酒,失手把人捅死。
法官已经判了无期徒刑,无期徒刑的意思就是罪不至死。而且他儿子服刑期间一直很听话,马上就可以获得减刑机会,女人跪在电视前,涕泪横流,求所有人给他儿子一个机会。
当然,这位中年妇女在叙述中止口不提孙真多次暴力伤害罪的历史,在他口中,孙真只是个一时犯错的小男孩。
沈恋回过神,又看着桌面上的卷宗,隐约能感到林辰要说什么。
“你满意于现在的你吗?”他问她,不过没给她思考的时间,他继续道,“总的来说呢,你搞了这么多事,帮助你的同伴们发出自己的声音,现在看来干的还不错,但既然反社会人格者都极度自私,我想问问,抛开集体来说,你满意于现在的自己吗,骄傲、自豪觉得现在马上去死都绝不后悔?”
被林辰清冷的目光死死盯住,沈恋发现自己竟无法动弹,她倒也很想找什么话来反驳,但这瞬间,她大脑莫名其妙一片空白。
她咽了口口水,破天荒想让林辰继续下去,让她不用思考这个问题。
但林辰这么尖刻的人,很显然懂得把握一切时机。
所以他大概花了五分钟那么长的时间留给她思考,长到背后的节目已经开始采访孙真案受害者家属。
“我,很满意。”她强行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林辰点了点头:“那如果,你想象一下,当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陈建国没有猥亵你,老流浪汉也没有死,你作为一个人格与他人有异的女孩,磕磕碰碰成长起来,你会如何评价那样的你呢?”
沈恋眯起眼,冷冷地看着林辰。
林辰在他即将开口前打断他:“你第一反应是觉得非常幸运对吗?”他顿了顿,说,“我的意思是,你觉得如果那个夜晚什么都没有发生,真是再好不过,对么?”
“但它已经发生。”沈恋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