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身边一侧的座位上摆着厚厚一叠卷宗,而他膝盖上是一只pad,想来,林辰是在阅读王朝刚整理出宋声声一案的卷宗时意外睡着的。
通常来说,会在读卷宗时睡着的,只有王朝了,但今天,睡着的人却变成了林辰,由此可知,林辰今天是过得真得很心累。
王朝也像是感应到什么,迅速回头望去,然后对他说:“老大,阿辰哥哥睡着了啊!”
刑从连和上车窗,轻声反问:“嗯,只许你平常坐车睡觉,不许你阿辰哥哥睡吗?”
“不是不是啊,我觉得平时阿辰哥哥才不会在你开车的时候睡觉,今天一定是心灵受到重创,太心累了,所以才睡过去的,你要好好开导他啊,听到没有……”
王朝在不停絮叨着诸如“开导啊”、“多聊天”啊一类的的词句,刑从连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句,王朝忽然就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听见话唠少年长长叹了口气,对他说:“我真觉得,阿辰哥哥好像一直在强撑着什么,活得非常非常累啊。”
听王朝这么说,刑从连觉得有些好笑:“小王先森,您怎么突然有感而发了?”
王朝压低声音,悄悄说道:“你不觉得吗?我们之前也算是干大事的人对不对,但阿辰哥哥干得事情,好像和我们的完全不同,他遇到的人和事总觉得很容易让人绝望,今天阿辰哥哥还哭了,天呐,我阿辰哥哥居然会哭!”
王朝果然是刚才问林辰原因时被搪塞过去,所以现在在林辰听不到的时候,他做了一大段铺垫,实际上是要八卦林辰为什么要哭。
刑从连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现在这样了。
“人都会哭,也都会伤心痛苦绝望,很正常。”他说。
“老大,你这么说有点冷血啊。”
“毕竟,能解读人心的心理学家有他一个就够了,我们不需要像他一样。”
“啊?”
王朝张大嘴巴,似乎并不能理解他说的话。
“我们不需要永远满怀同情,他也不需要我们同情他,所以,在你把时间花在同情他同情这个世界的的时候,不如想想,怎样才能保护好他们并替他们分担责任。”
夜很深了,匝道上甚至一辆车都没有。
这纯粹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刑从连也并没有指望王朝能够迅速明白。
果然,王朝还是很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你的智商真的完蛋了啊。”刑从连空出手来,敲了敲王朝的脑门。
“那怎样才算承担起保护好这个世界的责任呢,比如要是我们没法光明正大将李景天绳之以法,就去把暗中把他做掉吗?”
“什么叫做掉,你能文明点吗,现在是法制社会。”
“你下过的类似命令还少吗?”
“会不会好好聊天,揭短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在教你怎么做个男人。”刑从连简直又想揍旁边那个不看脸色的臭小子一顿。
“说真的老大,你别扯开话题,就李景天那个背景,我们要是真查到他的实证,估计到时候一定会和老李硬碰硬啊,你是没看到老李他们家给李景天做的假档案,这种事情都做了,我觉得老李到时候一定不惜引起真·外交争端也要保护他孙子,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
“王朝。”刑从连难得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