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像是哪家世家才能赏玩的品相。
可若是大家,怎么会这么多年对他不闻不……
“我被卖时身边只跟着乳母和丫鬟,不过是等了一根糖画的时间就被人抱走了,辗转几手到了蜀地。”程清淮像是知道她的怀疑,一五一十地解释道,“不听话就挨打,打到服了为止。”
嵇令颐又问:“你是如何攒够钱为自己赎身的?”
程清淮默了默,小声说:“来钱快的法子,也就那几样,贵人不会想知道的。”
又是沉默。
后院堂中有两只花斑鸠闯了进来,在地上蹦跳了几步后开始互相梳理羽毛。
程清淮恳切道:“我会拳脚功夫,孺人既然学医,必然心善,求孺人收留。”
那两只鸟被说话声一吵,扑腾着翅膀又飞走了。
“罢了,药铺里是缺个看门防闹事的。”嵇令颐一松口,程清淮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追着她磕了几个头。
“去洗漱下换身衣裳,吃了饭再去前厅干活吧。”嵇令颐把人交给王叔。
这边刚解决,偃刀匆匆回来了,两人进了柴房说话。
“夫人看过了信,把属下好一顿责骂。”
“怪我,你是被牵连的。”嵇令颐叹道。
“能瞒多久是多久,今年山上收成不错,属下已经通知了大家储存准备好,不要心急着往西域卖掉。”
“此外,西域白苑芋倒是能收,可是价格给的太高,她们不一定能承受得了,徐娘还在与她们商量。”
嵇令颐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嵇令颐照常去馒头铺问了价格:“又涨价啦?”
热腾腾的雪白大馒头散发出清甜的麦香,用手一撕边能撕出一层层的纹理,紧实耐嚼。
“米面涨价喽,没得办法。”老板装好一袋给她,“外头涨价更厉害。”
“怎么说?”嵇令颐靠着小摊询问。
“听说魏国那儿这一季收成不好,原本一亩地的产量这回连五分之一都没有。现在老天还算给饭吃,要是天气再差点,那可真是颗粒无收。”
“怎么会收成这么差?”嵇令颐撕了点馒头慢慢嚼。
“一开始是因为种的人少,都种白苑芋去了;后来是农税太高,粮食越来越贵,自己也要吃不饱了,只能再种,可是那地成了盐碱地,那还能种什么?”老板扯过肩上的毛巾擦了把汗。
“老百姓吃不饱,农税怎么反而高了呢?”嵇令颐疑问道,“魏国不补贴吗?”
“补什么?”老板摆摆手,“种白苑芋的时候提高商税,种稻谷了就提高农税,总之再饿肚子也饿不到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