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他不忘叮嘱鹤云栎:“这些账本实在太难了,师侄做不完也不必勉强,大不了全烧了从头再来。”
只要账本不存在了,问题也就不存在了。
听这句话应该也能明白,为什么当初云霄派在陆长见的治理下会濒临倒闭了。
鹤云栎一个人处理起这些账目确实头疼。他也开始考虑,是否要培养一个帮手。
叶清就不错,耐得住性子,又踏实肯干。而管账这种事也用不着多聪明,够仔细耐心就行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眼前他得抓紧把堆积起来的账目处理完。
松松没有跟陆长见走,非要留下来陪鹤云栎。不过这孩子也安静乖巧,鹤云栎没空陪他就一人在旁边摆弄机关玩具,只隔一会儿来给鹤云栎到到茶或是拉着鹤云栎起来走一走。
这一忙就忙到后半夜,松松熬不住贴着鹤云栎睡着了。
勤务殿中只剩下挑灯工作的云霄掌门。
夜已深,主殿外山风呼呼,主殿内只有一盏长明灯,静静燃烧。
黑寂的夜色中,一盏灯逆着劲风,进入了勤务阁。
看到来人,鹤云栎意外:“师父?您怎么来了?”
应岁与开口便是打趣:“怕徒儿被山间魑魅拐走了,来确认一下。”
他将灯挂在一旁,解下斗篷朝鹤云栎走来。
回来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洗过澡,换了一身装扮,灰白的大袖衫配宽松的墨青外袍,木簪束发。
似乎和平素一般无二,但又有些不一样。
鹤云栎分不清,最近他看师父是一天赛过一天好看了。
一个荒诞的念头从他脑中闪过:或许真正的师父还在喝茶看书等他回去,而眼前这个师父则是魑魅变的。
“好看吗?”
“好看。”鹤云栎毫不犹豫地回道。
直到师父隽美的脸抵在眼前,他才意识到应岁与已经走到了面前,而他,又被套话了。
他连忙找补:“师父这身衣服挺好看的,什么时候做的?”
“前年。第十三回穿了。”
鹤云栎顺着感叹:“师父的审美果然好,一件衣服就算第十三次看还是很好看!”
这是鹤云栎给自己订做的。
应岁与意味深长地瞧了弟子一眼,没有继续揭穿。
他从弟子怀里抱走熟睡的松松,又对鹤云栎伸出手。
师父是要他一起回去?
鹤云栎没有动作:“弟子还有几本账册没对完,您先带松松回去休息吧。”
应岁与就是来接他的,接不到人怎么会走:“没了这几本账簿云霄也不会垮,改天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