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里,鹤云栎左脚踩右脚等了好一会儿,应岁与才悠悠返来。
他心里想着事,躬身将靴子放在弟子脚下后,跟随肌肉记忆,习惯性地拿出除尘符,蹲下。直到看清面前的景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他才顿住了动作。
手掌虚圈住的脚纤秾适宜,玉肤冰骨,不再是只能填满他半只手掌的,教人没有任何绮思的软糯稚嫩的模样。
修美匀称的骨骼,整齐漂亮的脚趾……
弟子年轻的肢体竟也有了几分叫人心晃神摇的魅力。
甚至让他有一种,如果碰到了当前的某些东西就会崩坏的危机感。
原来距离上一次他给鹤云栎穿鞋已经过去了八十多年。
“师父怎么去那么久?”
弟子的疑问骤然唤醒了应岁与,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直起身,将除尘符叠在袜子上,递给弟子:“给你找袜子。太久没进过你房间,许多东西都不熟悉了。”
那为什么不用术法探查?
鹤云栎没有深想,用除尘符简单清洁了脚,然后套上袜子。
素白的脚,转眼便藏入了白色的袜筒中。
套上鞋,鹤云栎又站起身踩了两步,确认合脚。
收拾规整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隽明袖:“小师弟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早些时候还很正常。”
他担心是情蛊带来的副作用。
应岁与这才从弟子脚上收回目光:“封印松动导致的二次发育罢了。”
封印为什么就突然松动了?
和情蛊有关吗?
鹤云栎能怀疑的方向只有这个,也问了出来。
但应岁与并没有直接给答案:“天色还早,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找你三师伯谈谈。”
说完,离开了前厅。
……
对于隽明袖再次发育一事,顾决云的表现是练字、练字,报仇雪恨般地练字。
毕竟他现在因为情蛊的作用连隽明袖的声音都不能听,样子更不能见,没办法把他的小讨债鬼徒弟提起来抖一抖,看一看有没有少什么,也只能练字了。
鹤云栎来见他时,便瞧见堆了满山洞的字画,不禁讶异:三师伯这火气,有点重啊。
“小师弟……”
他欲言又止。
好在顾决云并不需要他说后面的内容:“我都知道了,你师父和我说了。”
“对了,今早有一封给师伯你的信——”
顾决云甚至不待他说完信是哪来便一把抢过、拆开。
“臭神棍!”看完后,他愤愤骂了一句。
鹤云栎瞥了一眼这封天机道寄来的回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顺其自然。
关于天机道给小师弟的谶言,三师伯虽嘴上不信,但行动上却从未掉以轻心。对比梦境里那个对自己的谶言毫不在意的青年,仿佛是两个人。
鹤云栎不知道要如何和三师伯提起他或者小师弟的梦。
无论梦的真相是“未来说”,还是“另一个世界说”,对当前的师伯们来说,都是没发生过的事。最终他还是顾虑到三师伯当前身体抱恙,决定不说出来扰乱他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