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躺不下去的他披上衣服,起了床。
穿过走廊来到院子里,天气尚寒,夜露刺骨。透过松枝梅影,院子的另一头,师父房间的窗户一片漆黑。
看来已经休息了。
是了,这些天师父为给三师伯培育新雌蛊一事忙得脚不沾地,十分辛苦。
想到此处,鹤云栎觉得自己不该再用没有现实依据的不安去打扰师父休息。于是压下倾诉的想法,转身准备回房。
就在此时,身后一声“吱呀”,应岁与的房门打了开来。
……
“师父
!”鹤云栎诧异于他出现的及时。
应岁与长发披散,身上穿着中衣,只在肩上搭了一件外袍,看来是刚从床上起来。
瞧见弟子一脸心事,他侧开身,示意进屋说话。
来到屋里,点燃烛火。
暖色的烛光,带来了些许暖意。
应岁与房间的陈设很简单,整体色调为暗蓝,除了固定搭配的床、桌子、柜子等,并没有额外添置物件。
案台上的剑架空空荡荡。
自从封剑改道后,他便再也没碰过剑,但不知为何也没有去掉剑架。
夜已深,应岁与没有煮水泡茶,而是倒了一杯桌上的温水给弟子。
鹤云栎捧着水,没有喝。
他忧心忡忡地问道:“师父,三师伯不会有事吧?”
虽然师父对解蛊很有把握,但叶清讲的那个故事和今晚的梦都让他心惊胆战。
他总怕有意外。
这和第二场梦不一样。
第二场梦里师父与二师伯的不和现今毫无迹象,但三师伯的危难却正当前。
应岁与看着惶然的弟子:是因为担心所以才睡不着?
虽然暂时不明白弟子这份过度的担忧从何而来,但他还是轻声安慰:“不会的。有为师在呢。”
一句简单的话,鹤云栎心里却像有了着落。安心的环境与最信任的人,教他忍不住将所有不安都倾诉出来:“弟子最近做了一些梦……”
话说出口他便后悔了。
为了梦心神不宁,师父定是又要笑话他孩子气了吧。
应岁与没有任何要笑的迹象,静静看着他,似乎在等后面的内容。
受到鼓励的鹤云栎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那些梦都很不好。一个梦里,师父离开了我们,三师伯留书说要把师父带回来,却一去不返;
另一个梦里,师父和二师伯成了死敌,似乎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
还有一个梦里,师父被很多人追杀,最终……”
鹤云栎说不下去了:这下师父会嘲笑他了吧。
若不是梦境真实到几乎近似于预兆,他也会觉得这些内容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