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某种可能性,时未卿下意识地捏紧祁遇詹手臂,恐慌骤然间蔓延满眼,身体冰冷如坠深渊,他僵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祁遇詹转头,安抚道:“别急,让纪二去看看。”
说着,祁遇詹抱着时未卿走回了阻隔血迹的包围圈,不知谁将木墩抱了回来,他不清楚其中缘由,直接将时未卿放了上去。
时未卿认出上面的布料,没说什么,做了上去。
“夫君……”时未卿靠着祁遇詹,抬手抓住了他手掌,仰着头,只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
祁遇詹半蹲下,温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担心,等纪二回来就知道具体怎么样了。”
两人没想到纪二说话的时间就回来了。
时未卿完全没了往日的冷静和冷淡,焦急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纪二一刻没有耽误,开口道:“林头领无事,并未受伤。”
他想起绕到林观正面,看见他紧紧捏着胸口,疯癫般的张着嘴又哭又笑,又加了一句:“他或许只是激动所致,主子可以放心,平静下来就好了。”
“激动?”收到这样一个回答,时未卿皱眉头重复了一遍,而现在想起刚才的担忧,突然恼怒自心头升起。
时未卿本没打算理会林观,但见他还是维持那个姿势,看着莫名的碍眼。
祁遇詹扶住起身的时未卿,跟着他一起向林观那个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祁遇詹发现,没有他时未卿在怒气支撑下也能走得稳。
时未卿没有发现这个事情,还在迈步前行,祁遇詹索性退了半步,只跟着不再扶着。
他们二人到的时候,林观还在维持之前的姿势,只是没有颤抖了。
时未卿低头俯视着林观的背影,冷声道:“还不走,你是想住在这!”
林观也未动,背对着时未卿道:“我没事,一会儿便能离开,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杀了一个家奴,有些心绪难平。”
时未卿不知为何,觉得又恼了几分,“谁管你这个,赶紧滚回去。”
林观不是不想动,是不敢,他不知道时未卿的位置,怕被撞见。
其实他在纪二过来时就稳定了心绪,以平日里纪府人的态度,他知道问了也不会有人告诉他时未卿的位置,对纪二便什么都没问,也就更不清楚被时未卿担心过。
即便如此,林观依旧在争取原谅,他现在已经不需要遮掩,也不想被时未卿误会,便张口解释道:“我怕这一身血和我的样子吓到你。”
时未卿面色难看起来,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是担心他吓到而已。
回忆骤然侵袭,曾经一次次自以为为他好而做的事情,历历在目。
从未有一次问过他,从来都是自作主张自以为是。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一个两个都是一样!
时未卿的恼怒在这一瞬间转换成真实的怒火。
他带着满腔怒火,绕到林观正面,一巴掌甩了过去。
力度之大,林观的脸都被打的歪到了一边。
时未卿没等他转过头,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这个混账!”
林观不明白为什么被骂,但他已经被骂习惯,并没有太在意,而是将视线落在了时未卿也满是血迹的衣衫,他担忧地站起身道:“少爷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林观站着他身上的红色尤其明显,然而时未卿却发现,这些年第一次看见血迹斑斑没了反应。
“不用你管。”不想再理会他,时未卿甩袖,转身便走。
只走远了几步,他的身形开始不稳,祁遇詹上前扶住,发现只是后反劲,腿软站不住,没晕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