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容听他并无安慰之意,哭声渐收,哽咽着问:
「夫君究竟恼阿雪什麽?」
凤无瑕不答。
他恼她竟不知他为何而恼,真正是恼上加恼。
刘容从未见过凤无瑕闹别扭,也不知该如何哄他,只是夫君脸上一片阴沉的怒意,也让她明白问题必是出在自己身上。
她手脚被绑住,只好困难地蠕动,把赤裸的身子窝入凤无瑕怀里。
「你方才打得我很疼。」
双臀确实有火辣辣的痛意,她也不求凤无瑕放开她,只是温婉地陈述事实。
凤无瑕沉默半晌,却未道歉,只是道:
「我帮你上药。」
刘容轻轻摇头,道:
「若是妾身真做错了什麽,愿意受这罚,愿意挨这疼,可夫君能否告诉妾身,错在何处?」
若依她前世的性子,莫说被打这几下,凤无瑕敢凶她一句,她只怕就会拿刀捅过去了,遑论如此低眉顺眼。
可这十二年来,凤无瑕对她极尽宠爱,他们互相信赖,是以她知道他并不是乱发脾气,也才肯这般放下身段。
凤无瑕解开了她手脚上的衣带,见她圆润的小脸上犹有泪痕,神情又极其恳切,这才低声道:
「你嫁与我,如今已十二载了。」
刘容不解其意,只好顺着他的话道:
「是,已十二年了。」
凤无瑕冷冷瞟她一眼。
刘容一直不是很清楚,凤无瑕当初轻易对她交心,在她面前总是柔软得毫无脾性,这样的人如何能站在权势与朝堂的中心,但今日他的狠戾冷酷,让她总算见识到了。
「夫君今日三番两次羞辱妾身,又打又骂,这番作态,想来是厌恶妾身了。」
刘容叹着气,离开凤无瑕的怀中,作势慢慢穿上衣物。
「你这是做什麽?」凤无瑕沉着脸问。
「妾身好声好气相询,夫君就是不肯直说,那妾身也不愿杵在这儿碍夫君的眼。」
「刘容!」凤无瑕低喝。
刘容不说话,只是瞧着他。
凤无瑕忽然觉得全身散了气力,心头却是静下来。
自己在闹什麽呢?
心底深处担惊受怕,无非就是怕刘容离开,怕她不再待他好,今日却要把她给逼走。
「你不要走。」
久久,凤无瑕才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句。
刘容看丈夫态度软化,这才上前抱住他柔声道:
「夫君赶妾身,妾身也是不走的,能告诉妾身为何而恼了麽?」
凤无瑕放松僵硬的胸膛,环住刘容,道:
「我恼你轻诺寡信,食言而肥,说话不算话。」
连续三道指摘,这是还没消气了。
「对不住,阿雪真忘了给过夫君什麽承诺,还请夫君明示。」
刘容边说,边轻轻用脸颊擦蹭凤无瑕的脸,这是他们夫妻耳鬓厮磨时常做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