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一说完,信王便接了口,“儿子觉得宿大人所言极是,这事当严查,不光今天出入立政殿的,前三日的都应当仔细盘问。我险些忘了,昨儿大皇姐进宫面见了皇父。期间说了什么我不知情,但我是亲眼瞧见皇姐气急败坏跑出宫门的。皇父平时那样疼爱她,这阖宫上下谁不知道?她那一身骄纵的脾气,立起眼来不认亲爹也不是不可能。况且大哥在诸兄弟中锋芒毕露,取太子而代之也是你们母子的夙愿。皇父遇险,东宫失主,霍青鸾身在军中可洗清嫌疑。至于宫廷内外,自有昭仪娘娘为他打典,等他回朝之日,就是登基称帝之时,难道你们不是这么打算的么?”
事儿不落到自己身上,还有闲心踩别人两脚。一旦自己牵扯入内,那情形可就不一样了。左昭仪锐声呵斥信王,“你一派胡言,三寸不烂之舌,死的都能叫你说成活的。暇龄虽然刁蛮,但绝不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来,请主子明鉴。”
“那可说不准。”信王凉凉一笑道,“她当初能伙同高知崖害死驸马,今天也能因一点不称心的小事,往皇父药罐子里填附子。老手了么,办起事来不费劲。刚才昭仪娘娘就是这样揣度我哥哥的,现在如数奉还,请娘娘想好了应对之策,再替大公主狡赖。”
左昭仪被气得打噎,皇帝看见这番同室操戈的气象,早就灰心得闭上了眼睛。
搅得越乱越好,所有人都忙于撇清,就不会盯着太子不放了。星河听见左昭仪指责信王一石三鸟,未必没有夺嫡野心,趁着皇帝不能说话,在御前发表了一通人人皆有罪的高论。
她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下去了,转身向皇后拱手,“东宫正由千户翻查,臣要赶回去督办,但凡有一点进展,即刻入中朝来回禀万岁和娘娘。”
皇后道好,皇帝面前样子还是要做的,千叮咛万嘱咐着:“叫他们好生治,这会儿人还不清醒呢,可怎么得了……”
星河从正殿辞了出来,远远见她父亲和几位军机大臣立在偏殿前喁喁低语,抬眼看到她,快步赶过来,压声问:“东宫眼下境况如何?”
她一脸凝重望着她父亲,“爹,是不是……”
她父亲断然说不是,“难道别人都是傻的?”
确实啊,局势还未大定前,轻举妄动都是自寻死路。她心头纷乱,她爹还要嘱咐她话,她不耐烦道:“他都这个样子了,我哪儿顾得上别的,您别说了!”把身一拧,丢下了目瞪口呆的宿大学士,往东宫去了。
一进门,竟然有了好消息,几块辨不清颜色的炭疙瘩拿银盘托到了她面前,徐行之说请大人过目,“从博山炉里发现的,恰好还有一截没有燃尽,经内造局辨认,是牛膝草和肉豆蔻。”
星河怔了下,“熏香?”原来先前搜肠刮肚想不起来的就是这个,太子用香严苛,他对气味是极其敏感的,稍有偏差脾胃就出毛病。这牛膝草加肉豆蔻,燃起来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