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ktv的小包厢中,正热热闹闹地开着生日派对,一大群人疯狂地喝酒、疯狂地唱歌、疯狂地欢笑,似乎和外界隔开,自成一个嬉戏玩乐的小天地。

朱姿婕又干了杯啤酒,勾着今天的寿星廖振恒的肩膀,颇义气千云地说:“小恒,恭喜你啊!终于二十有五了,是老大不小的岁数了,如果不想被人认为不正常,快找个好婆家把自己‘嫁’出去吧!别说我不照顾你哦!”她绽开神秘的微笑,用力地拍了拍廖振恒的后背。

廖振恒敷衍地笑了笑,照顾他!那可千万千万绝对不要。在朱姿婕的用语字典中,照顾的同义辞等于“麻烦”完了,朱姿婕到底想怎么“照顾”他呢?廖振恒的心中开始忐忑不安,眼皮直跳个不停。

看着廖振恒愁眉苦脸的模样朱姿婕偷偷地奸笑。嘿!这小子知道害怕就好,她定定地看着他,用力地清清嗓子说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想来想去没什么大礼可送,喏!这个给你,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是什么?”廖振恒接下一副钥匙,看着上面的四个数字,他转头不明究理地看朱姿婕一眼,一股不好的预感掠过心头。

“呆子!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旅馆的房间钥匙吗?亏你念了那么多年的书,一点常识都没有,真逊哦!”廖振恒没好气地说:“我当然知道这是房间钥匙,我是在问你给我这钥匙要做什么?”

“笨呆子,这当然是给你开门用的,没钥匙房间怎么进得去,难道你想闯空门做小偷,那是犯法的nb428#彼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朱姿婕,你干么无缘无故要替我开房间?”廖振恒低吼一声,脾气濒临爆发边缘。

朱姿婕贼眉贼眼地笑了。“嘿嘿!specialbirthdaypresent,我送的哦!好好享受吧!”她翻开一本交友八卦杂志摊在他面前。

廖振恒不看还好,一看差点要口吐白沫又狂喷鲜血。

廖振恒

正直好青年、特选好伴侣,世纪末最酷的猛男。

二十五岁、b型、水瓶座、一七八公分、六十二公斤。身心健康,无不良嗜好,典型家门不出的黄花闺“男”

愿各位善心人士大美女不吝前来认识认识,你给我三十分钟,我给你三十万。

征求一夜温床女伴,与有心人士共同营造一个浪漫绮情的夜晚,意者请来电,敬请把握良机,欲购从速。

“你”看着神情惬意的朱姿婕,廖振恒一口气提上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发出去。

“哇!你也觉得高兴?怎么,我这礼物送得很贴切哦!你都不知道刊出时,群众反应有多热烈,有多少妹妹打电话来想和你交朋友,可见你人缘多好哦!”他人缘好?是那三十万人缘好吧!三十万元啊!

“你今天就好好玩吧!春宵苦短呢!对哦!这是订单,我很有义气替你付了两百元订金,剩下二十九万九千八百元要一个月内付清哦!否则迟一天要交五千元利息。”

“你有没有搞错啊!刊这种东西,又要我付那么多钱,你当我是谁?”廖振恒火大地说。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了。”她才不说这只是设计好的小恶作剧。“生日快乐!难得的生日不能生气哦!我去一下厕所”说完她一溜烟地逃了出去。

出了包厢门口,朱姿婕还大笑不止,总算耍了那小子一次,真是大快人心啊!由于正乐得忘形,迎面撞上了个小流氓不自知,依然笑个不停。

“哦!sorry!sorry!”

“小姐,你撞了人就想跑了吗?”那人拦住她。

“我saysorry过了,难不成你听不懂英文啊!那我再说一次:对、不、起,这次你该听清楚了吧!”

那人气得一把提起她的衣领。“你分明讨打!”

眼看拳头就要挥过来了,朱姿婕眉头皱也没皱一下,反而直盯着那人瞧,那神圣不可侵犯的高傲令人望而生畏。

在一旁隔岸观火许久的温曜之终于忍不住上前插手,救下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打跑了恶人。

“你不怕他真打你?”温曜之对这女孩子很好奇。

“有什么好怕的,还不就是痛一下而已,况且,我不一定完蛋,况且,我有自信,我别的没有,好运是一等一的多,你看,我不是有你这贵人出手相助吗?所以我不怕。”

温曜之对那套怪思想不予置评。

朱姿婕不以为然地捉起他的手,从口袋拿出笔来在他手上草草写下几个大字:

世风出版社小小菜鸟记者朱姿婕

“我不喜欢欠人家人情,你有事可以来找我,拜!”

看着手掌中的那些字,一个念头掠过了温曜之的心中。

朱姿婕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和某人的磁场大接近了,不知两人撞在一起会不会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呢!

他转身往另一个包厢走去。

炳!要还他人情还不简单!

演出个缠绵悱恻的爱情大戏给他娱乐娱乐,那就是最好的回报了,看来他得赶紧着手去安排才行。

偶尔当当月下老人,也是挺有乐趣的。

她真的很不舒服,全身上下仿佛有好几万只蚂蚁在啃她的骨头食她的肉,脑中更像有团百人大乐队在东敲敲西撞撞。她不想动也不想翻身,偏偏有只扰人的手像苍蝇一样嗡嗡地烦她,打断她的休息,挠诩撵不走。

“起床了!快起床,你上班要迟到了!叫你起床了你还睡,你是猪哦!快起床啦!再不起床,我就放火烧你的床哦!起床、起床、起床”没安好心的声音催了又催。

朱姿婕恼怒地坐起身子,全身的酸疼令她皱着眉。“妈咪,我拜托你饶了我吧!我现在好难受,今天不去上班了,我要请假休息一天啦!求求你放了我吧!”

“那怎么行呢!”方珍一把拉起她,推她进浴室。“快给我刷牙洗脸,下来吃早餐,别想赖床!”

朱姿婕诅咒几声,草草梳洗完毕,直到坐在椅子上,她仍是头重脚轻。

“哪!今天喝稀饭。”方珍把粥盛好放在她面前。

“妈呀!我吃不下,我还是好难过哦!”她推开碗,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又想找周公去了。

方珍看她一眼,悠哉地吃着早餐。“这是你自己找的,活该!要怨谁呢!苞你提醒过那么多次,别那么贪玩,结果你还是不记得,疼死你活该!每次讲都讲不听,怪谁呢!”

“我哪有,我又没怎样!”朱姿婕无辜喊冤。

“还敢说!”方珍瞅着她。“你昨晚是不是又和同事去狂欢整夜啦!还想骗我吗?”

“你怎么知道?你何时布了眼线来探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方珍白她一眼。“是振恒告诉我的,是他送你回来的,你都不知道你醉得多难看,还吐了一地,一个女孩子喝成这样像话吗?”

“妈啊!我头快痛死了!别再念了,想想怎么救我吧!”朱姿婕以苦肉计哀哀求饶用以博取同情。

“你头痛又不是我造成的,痛死你算了!”为人父母的心疼归心疼,仍忍不住要念一两句才罢休。

“妈,那是同事好友开party,我一不小心就玩疯了,才会忘了好妈妈你的金玉良言,别这样啦!别生气nb462#∥冶Vは麓尾桓依玻÷柽淠阕詈昧耍别跟我一般计较嘛!”

方珍递给她两颗止疼葯和一杯水。“吃颗葯,看看会不会好一点。”她就是无法抵挡女儿的撒娇,心马上就软成一团。

朱姿婕拿着止痛葯如获至宝,马上和水把葯吞了下去。

“你是天生来克我的,一对上你我就没辙了!”方珍摇着头说着。

要制造甜言蜜语还不简单,朱姿婕扯朵如花的笑靥。“谁教你是我的好妈咪呢,我好爱你哦!”方珍甜在心里,表面上仍忍不住轻斥道:“你啊!就是这张嘴巴厉害,爱耍嘴子逗人开心。”

“那也要能逗你开心呀!”

“少滑头了,快吃一吃,上班要迟到了!”

朱姿婕下意识地看看时钟,不看则已一看惊人。“哇!没时间了,先走nb462#÷柽浒莅荩敝熳随即掖夜嘞乱淮罂谥啵抓起外套和背包一路上冲冲撞撞地朝门口奔去。

方珍嘴角浮出疼惜的笑容,这孩子何时才能不让人担心呢?对这个宝贝女儿,她也忍不住想摇头。

朱姿婕带着忐忑的心情踏进“世风”出版社,她是世风财经杂志的采访记者,偶尔客串演艺版插花主编。

呼!幸好没人注意到她的迟到,嘿!轻松过关啦!

她才刚坐在位子上,同事兼好哥儿们廖振恒即一副“事情大条”的表情,偷偷地跟她说道:“姿婕,你完了你,这次你凶多吉少nb462#

朱姿婕瞪他一眼。“我好好的啊!你哪根筋又不对啦!一大早就大惊小敝的嚷嚷。你也犯不着气我昨天耍了你一顿,就一大早触我楣头,这么诅咒我吧,当心小人有小报哦!”“你哦!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哦!”“到底什么事啦?”朱姿婕不耐烦地问。

“你知道吗?上级打算派你去采访个知名企业家,为他做一系列的专栏报导,你要在那位人物家中待上四个多月,和他一起生活,而且还要赶出十多份的报导出来,如果做不好的话,你就准备收拾收拾行李,回家吃自己了。”

朱姿婕不以为意地回道:“那又怎样,有什么好奇怪的,除了要一起住四个月外,其他的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何必这么小题大作,又不是天要塌下来了,况且我不高,天塌下来还有一七的人会替我挡着,我怕什么!”

“你明不明白上级派你去采访的是哪个企业家呢?”廖振恒不安的态度,令她也逐渐感觉到大事不妙。

“谁啊?”朱姿婕的神情变得严肃。“不会是他吧!那个死神‘银面阎罗王’”

廖振恒沉重地点了点头。“他们要你去采访的人,就是‘阎王’阎烨炜,这次你真的完蛋了。”

朱姿婕的脸色马上转绿。“不会吧!有没有搞错?要我去采访,这不是害死我吗?这怎么可能呢?”

“这是老编的决定,你”此时附近的同事轻轻介入他们的谈话。

“姿婕,老编要你去见他。”

朱姿婕一听,露出凄惨的脸色,廖振恒则深表同情地说:“goodluck!”

“姿婕,我们打算要你去替阎烨炜,也就是‘阎王’做个专访,内容包括他的一切生活起居、工作情况及心路历程等,你必须对他做一番彻底的了解。”

“不行!说什么我都不接这个case,这太强人所难了,我绝不去访问那个黑道头头”

她的话未说完就被老编截去。“他不是黑道大哥了,他已经漂白成为目前最有价值的单身汉之一,是个有名的钻石王老五,他的财产总额是你赚八辈子也赚不到的。再说,这是个机会给你去向他学习学习,你别这么排斥人家,嫌东嫌西地对他存有偏见。我告诉你,想见他的人,多的可以排起来绕地球好几圈了,只有你还在那儿推辞,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本小姐一点都不渴望见到他,保全小命要紧,我想我对他已经够了解了,你也清楚得很!如果到时谈得不高兴,他拿刀子把我给杀了,那怎么办才好呢!老编,我只有一条命,拜托你行行好,我年纪轻轻的还有大好人生要过,而且还有一个老妈要奉养,我可不想那么早去见‘阎罗王’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发发慈悲,别要我去了,有其他比我更优秀的人啊!为什么一定要我”朱姿婕可怜兮兮地哀求,只差没下跪求情而已。

只要稍稍有些知识及常识的人,都应该或多或少听过“阎王”的伟大事迹,这个“银面阎罗王”阎烨炜,自从继任“火阎帮”帮主之后,人人皆以“阎王”尊称他。在他把“火阎帮”的势力扩张到高峰时,他却退居幕后金盆洗手由黑漂白,做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并成功地垄断世界金融市场,在业界占有一席之地。由于他的行踪不定,又长期配戴着银面具,于是,许多关于他的传闻,绘声绘影地被传开,其中尤以他凶暴残忍地杀妻虐子这个传闻最盛。“顺他者昌逆他者亡”这句话可说是为他的势力、为他的狂妄下了最佳注解。

老编一副老神在在地说:“放心!你去之前,我们会替你办好身后事,你绝对不会死得不值得,姿婕啊!你也知道我们在市场上的竞争对手有多少,现在所有消费者无不对他抱有很大的好奇心。如果能采访到他,那我们铁定会成为大赢家的,所以你就认命乖乖地去找他挖些东西出来吧!为了公司未来的前途着想,你一定要努力,一旦目标达成,自然有你的好处。”

现在是谁在求谁饶命啦!朱姿婕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阎烨炜从未露面接受访问,他始终戴着一只银面具示人,要不是我们老板温曜之和阎烨炜是好朋友,死求活求才求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你去探清他的真面目,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而且,这是老板的‘圣旨’,你敢不从吗?”老编软硬兼施,又给她来个下马威。

“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当然朱姿婕想不透这造成她陷入如此困境的幕后黑手竟是当初在ktv救她一命的大贵人,而这贵人正因自己玩心兴起打算陷害两个无辜蛋。

“你想知道原因?”老编睨着她道。

朱姿婕用力点点头,要被判死刑也该知道罪名吧!

老编上下瞟她一眼。“因为全公司上下只有你最适合这份差事,你不会和他闹绯闻,又没一点女人味,不会死巴巴纠缠着他,对方有一半就是这个缘故,才肯给我们一次机会为他做个专访。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比你更有这个资格,你要以大局为重,就答应了吧!”

难道长得像男孩子、没有女人味、不喜欢穿裙子留长发,这也错了吗?谁说女孩子不能像男孩子一样?可是为了这点小缺失,她就要被送去“从容就义”这太没天理了吧!

“你要是敢说不,后果自行想像。”

炒鱿鱼、丢工作、滚蛋、走路、回家吃自己

短短时间内,朱姿婕脑中已运作过无数可能的“后果”“不要!别炒我鱿鱼,其余的都好说好说嘛!”唉!为了生活她还是得认栽,谁叫“视食物”者为俊杰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反正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死得轰轰烈烈,她就认命去会会那个“阎王”也好。

“你觉悟了就好,明天把东西收一收,小恒会送你去的,你自己好自为之。放心!如不幸发生意外,我会替你向上级多争取些慰问金,你好好去吧!”

好难笑,这是个超级特烂的笑话。

朱姿婕沉着脸点头,如果她这次大难不死,她一定会杀猪宰羊、三牲素果奉上,谢众神庇佑不杀之恩。

直到下班离开公司,她的心情仍在低调当中。

刺耳的煞车声回响在十字路口,一名小男孩横冲直撞跑到路中央,幸好一名女子见义勇为,出面舍身相救,才及时挽回小男孩一命,此时那女子正跌坐在地上,为自己手肘擦伤及一身狼狈相感叹不巳。

“喂!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朱姿婕拍拍车门嚷着,今天她真是诸事不顺、样样犯冲,她可得回去查查黄历,看看她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门。

“小姐,你讲讲道理好不好?现在是绿灯,是那小孩自己跑出来,没有看车子就乱闯乱撞的,怎能说是我的错呢!”对方边把车开到路边,边把责任全归到小孩身上。

“喂!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良心啊?”朱姿婕可真火大了。“遇上本小姐今天心情刚好烂死,不想饶了你,你这王八蛋,孩子的生命是只依红绿灯来分的吗?只因为不是遇上红灯,你就可以毫无顾忌地随便撞人吗?”

“是他自己跑出来”话才出口又被她给截断。

“什么话!一个小孩子哪知道些什么?他不小心贪玩跑过头,就活该被你撞吗?你的心是黑的吗?一个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争马路,你丢不丢脸啊!看到小孩过来就应该快停住才是,如果你今天真的撞到他,你怎么赔给他父母,你花再多钱、找再多小孩,做牛做马都没有用!”朱姿婕停下来喘口气,又接着下去骂:“你没有权利可以随随便便剥夺别人生命。如果今天是你的小孩出事了,你作何感想?你一定很想杀了那个司机,就跟我现在的感受相同,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差一点毁了一条小生命、一个幸福的家庭?”朱姿婕振振有辞地教训他。

“我又没撞到他”那个司机颇无辜地拉长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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