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真正人生的转折点,好像就是从踏入祁家庄园开始。
她得到了一个调整和改变的机会。
——「反正现在都好啦!见到了奶奶,说了话,马上大粪车去工作,我和aron去徒步画画——」
祁粲咬牙,想得美!
——「等找到当年那片火山,再去写生。」
——「我现在强得可怕!」
祁粲忽然又是一顿。
…火山?
他怎么不知道这里的地貌有火山。
时听已经拿手比划了一个尖尖给翠芬看,翠芬一看就想起来了,“又要跑去那大山沟子里里?找那火山就那么神奇?”
“那地方,也就你和阿仁那种不安生的淘气鬼能找得着!”
火子沟里都很少有人会去找那片火山口,那附近没什么好植被,他们没必要往那边跑去。政府不是没想过把周边建设成风景区,但是那地方确实难找难爬,这些年只有一些驴友、徒步登山爱好者能误打误撞地走对路。
“这次可不准瞎跑了!听到没?”翠芬呵斥。
时听点点头,这次肯定不是瞎跑了——这些年徒步线路已经成熟了很多,装备也很成熟,他们的探险已经比当年好得多,而路却还是当年的路。
这次还可以带着几个保镖大哥一起去!
时听一边点头听训,一边发现祁粲已经半天没声了。
一回头,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水杯走神了。
祁粲垂下眼睛,指尖微微用力。
许多记忆倏然间刺痛地掠过头脑,狂奔的记忆,黑暗的紧闭,还有…那血迹之间、烙印在他衣袖上的火山灰。
祁粲恶狠狠地闭上眼睛,把那些记忆重新纹丝不动地压了回去。
他依旧是沉稳冷静、无可攻破的祁大少。
他足够冷静且理智,他知道这世间不是由巧合构成的。
但…他要亲自去看看。
祁粲冷冷地睁开了眼睛。
……反正他也不可能放任时听跟那个金毛一起进山。呵呵。
——「他怎么啦?」
时听摸了摸脑袋,感觉旁边忽然传来一股阴暗之气,就知道这辆车又悄悄发癫了。
祁粲抬眸,对上一双干净清澈的黛色瞳孔,倒映着他的神色。
——「干嘛,又晕了,被铁锅炖香迷糊了?」
祁粲捏了捏眉心,“?”
…他最多是被她吵迷糊的!
她刚才那一长串含粲量0的话语,现在还在他的世界里游荡,难为他还能正常思考。
“……”祁粲无语地坐直了身体。
但他自己都没发现,当他心里听见时听的声音,心头的阴翳忽然就消散而尽,注意力不自觉地全部放到她一个人的身上。
他拉住时听的手掌,轻轻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