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午放学后,大家自行把凳子从教室搬到操场上,按年级和班级分区排好,李柏庭和班彦个子最高,都自觉把自己的凳子放在了全班最后一排。
晚会开演前,李柏庭打量着班彦今晚的行头,见他还是穿着全套校服,那件宽大的运动外套看起来格外的挫。李柏庭有些奇怪道:“喂,你都不打扮一下吗?”
班彦反问:“为什么要打扮?”
“你要上台表演的啊!至少也要换身衣服吧。”李柏庭揪着他的校服袖子,嫌弃道,“难道就穿成这样上去?”
“上台前我会把外套脱掉。”
李柏庭直想翻白眼,“所以你还是要着穿校服上台?”
“不可以吗。”
“你看看人家,都有专门的演出服哎,你好歹也是代表我们班上去的,也不要太寒酸了吧。”
班彦道:“我上去是弹琴,又不是跳舞,寒不寒酸跟衣服有什么关系?”
李柏庭跟他说不通,也懒得再理他,“得了得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班彦的节目排在第十二个,演到第八个节目时他就要到后台去做准备了,同宿舍的几个朋友都从前面蹿过来给他加油鼓劲。班彦脱掉了校服外套,只穿着里面的白衬衫,覃灿在旁边用节目单给他扇风,边扇边道:“放松放松,等一下先(千)万不要醒(紧)伤(张)。”
何宇城一巴掌把他拍开,“扇什么扇,扇什么扇,冬天啊!”
韩靖说道:“班彦一向都最淡定了,肯定不会紧张的,是吧?”
班彦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却道:“不是,我好紧张。”
几个人噗嗤一声笑出来,李柏庭越来越觉得班彦这个人有意思,他锤了一下他的肩膀,脸上也没憋住笑,“你可以不可以稍微紧张得真诚一点啊?”
终于轮到了班彦登台,主持人报完幕退下后,他便从后台走到了舞台中央。班彦个子瘦高,四肢修长,肤白如玉,像是一颗孤独生长的白杨,笔直而孑立,带着股清冷的优雅。李柏庭这时候才突然发觉,今晚确实没有比白衬衫更适合他的打扮了。
班彦面朝观众鞠了一躬,动作流畅而克制,接着走到钢琴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灯光变暗,台下安静无声,都在等待着第一个音符从他的指下响起。
班彦今晚所弹奏的,并不是一首适合迎新的欢乐曲子。曲子一开始轻缓空灵,像细小的雨滴敲打着时间,而后主旋律一次又一次重复,温柔却压抑,绵延着宿命的感伤,直至和弦突然转急,仿佛出笼的囚鸟在骤雨中拼命挣扎,用沉重的翅膀与命运对抗,最终在困顿中归于妥协,曲子的最后,钢琴低沉的颤音像是一声叹息。
一曲毕,台下响起如雷的掌声。班彦站起身来,再次朝观众鞠了一躬,缓步走向了后台。
班彦一回来,韩靖他们立刻围住他大呼小叫,何宇城把班彦的校服外套狠狠套回了他身上,“靠,你怎么能这么帅!快穿上快穿上,变挫一点吧,求你了。”
韩靖一脸感动,说:“班彦,我觉得我能跟你住一个宿舍太光荣了。”
连李柏庭也彻底服气,一把勾住了班彦的脖子,问:“班彦,将来打算出道吗?”
班彦拉好外套的拉链,笑了一下,“等我出道的时候,你来给我伴舞吗?”
何宇城问他:“对了,刚才你弹的那首曲子到底叫什么?主持人报幕的时候我都没听清。”
“《merrychristmas,mrlawrr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