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子低窄,确实是一眼就能看到头,再加上四处都是洞口,只要一奔走,就可能出现在京都的任何一个洞口,哪里有这么多人埋伏。
一路走进去,冰哥再次看到了灯火以及人影。
琴心茶坊这边的人十分松散,东倒西歪地靠在石柱上,而且是东一个西一个,身边也没带长刀之类的利刃。
只是都裹着头巾,穿了鹤氅,戴着遮尘暖笠,穿了皂靴。
更可笑的是闭目养神的宋绘月。
宋绘月在衣裳外面裹了一件黑毛披风,是地摊所购,摊主称是麒麟毛,头上戴着虎皮磕脑头巾,只露出脸,脑袋和脖子全都让头巾包了进去。
虎皮和那麒麟毛一样,都是杜撰,专卖给无所事事之人。
腰间还挂着一串胖嘟嘟的黄胖。
墨香这边的人全都在心中暗笑:“这他娘的赢定了。”
侯二恭敬上前一躬身:“大娘子,人到了。”
一阵风声呜咽而至,在洞子里来来去去,将两方的火把都吹的起伏摇曳,时而黑暗,时而光亮。
墙壁上数之不尽的血迹,如同泼墨,深深浅浅,绘成无数双狰狞的眼睛,和宋绘月一同睁开,阴沉沉的看向不速之客。
冰哥忽然感觉毛骨悚然,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半步,身后那十人更是一个哆嗦,都感觉十分邪门。
好在这古怪之感只是一瞬,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冰哥看着宋绘月,笑道:“莫非是叫我们来洞子里玩过家家酒的?”
他的打手们都哄笑起来。
笑声刺耳,在洞子里不断回荡,宋绘月身后一名闲汉按捺不住,便要上前,却被宋绘月拦住了。
宋绘月走上前去,一直走到冰哥跟前。
冰哥低头看她:“小丫头,我看你还是识相点,直接把茶坊让给我......”
不等他说完,宋绘月忽然出手,从那可笑的麒麟毛披风下抽出一把尖刀,一刀就刺入了冰哥腹部。
腹部柔软,刀锋毫无阻拦的刺穿衣物、皮肤,直入深处。
脸上还带着笑的冰哥只感觉肚子上一凉,圆睁二目,直勾勾地盯着宋绘月,火光晃过来,把宋绘月的脸照的雪白。
这是一张天真与邪恶并存的脸。
面目有多稚嫩,目光就有多凶狠。
冰哥后知后觉的怒喝一声,伸手去抓宋绘月,然而宋绘月动作极快,在他动手之前就已经退后,只留下刀。
银霄补了上去,一刀割断了冰哥的喉咙。
无论人的骨头有多坚硬,都只是他一刀的事。
这两人配合默契,动作又快,全在人预料之外,就连铁珍珊和侯二都没能马上反应,直到冰哥那一声怒喝,这才反应过来。
墨香花茶坊众打手抽出长刀,扬手就朝银霄砍去。
银霄动作更快,抬腿踢飞两把刀子,在腿落地的一瞬,一手捏住离得最近的手腕,随手一转,便听到“咔嚓”一声脆响,硬生生将人的手腕拧断了。
他的攻击又快又狠,让人应接不暇。
铁珍珊等人也不再犹豫,被鲜血刺激的举刀便砍,沉重的呼吸声、怒吼声、哀嚎声交织成一片,不消片刻,墨香花茶坊便全军覆没,洞子里血流成河,连逃也逃不出去。
“谈”过之后,墨香花茶坊的人确实不能再找宋绘月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