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领着银霄往里走,对问酒的道:“小哥,带个路?”
酒保打量她一眼,见她面生,便迟疑着没开口。
宋绘月拿着扇子拍了拍他:“博个乐子,怕什么。”
酒保这才笑了,领着她往里走,打开帘子进了后院,再开一道门,往里走了数十步,再开一门,原来是间不见天日的赌房。
把门的打量她两眼,虽没看出她的来历,但也不是衙门里那些熟面孔,就将她放了进去。
场子里有两个打手,也不怕出事。
里头的人都是码头上来往的粗人,宋绘月肤白面嫩,便有几分打眼,庄头也看了两眼,没有多言语。
宋绘月毫不在意,走过去看是在摇骰子,便站在旁边看。
那采买的儿子抓了一把铜子,又放回去几个,递了拾银子的人:“我博个大。”
旁人起哄笑道:“小泥怎么这么小气。”
牛小泥哼了一声,不为所动。
庄头看向宋绘月:“这位小少爷,怎么不博个头钱?”
“我刚来,还不知道你们怎么个玩法,就傍猜一个吧,银霄,拿银子。”
银霄掏出一小块碎银子,约莫一钱不到,丢到小的那一堆里头。
众人都买定了,庄头离手一看,还真是小。
如此三回,宋绘月傍猜全都赢了,下的不多,赢的也不多,庄头却盯上了她。
等到十把连赢,牛小泥便忍不住靠近她:“小兄弟,带我发个财。”
宋绘月低声道:“这也有个秘诀,你看哪个下的少,你就放哪个。”
“当真?”
“比真金还真。”
庄头则道:“小少爷,怎么总是傍猜,不下注?”
宋绘月笑嘻嘻的:“我在潭州都是摇鹰的,眼下就是解个闷,哪能真下注。”
“哦?你会摇鹰?”庄头将筹筒放下,“你来坐几把。”
“我不会我不会,”宋绘月连连摆手,屁股却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银霄你来摇,我不欺负人。”
庄头问:“也摇大小?”
“猜红,”宋绘月指了指六个格子,“先摇,再猜。”
六颗骰子,每一个上面的“四”都是红色,最高彩就是满堂红。
银霄站在宋绘月身后,拿过筹筒,没有情绪地晃动几下,随手摆放在宋绘月面前。
众人面面相觑,没能从银霄的脸上看出任何异样来,就连他刚才摇筹筒的姿势都很随意,好像是来和他们逗乐子的。
宋绘月催促道:“下注啊各位。”
“好,既然小少爷让下,那我就下个一枝花。”庄头摸不清宋绘月的来历,听她是从潭州来,应该是个远道的客商,就博个乐子。
他手笔不小,一出手就是一两银子,放在了第一格上。
其他人沉吟着,都不知道如何出手,有人掏了十枚铜钱,放在第二格:“我压并蒂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