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这么多年来,他竟然全部都知晓!那么她所做的一切,她大费周章地隐瞒,岂不都成了笑话?
短暂的沉默间,皇上再度走近一步,伸手捏住珍妃尖薄的下巴,“可是,你太让朕失望了……”
珍妃身子一软便要跪下,却被皇上的手捏得无法动弹,她哭道,“皇上,是姜美人算计的臣妾啊!她说知晓了阿容的身世,要向皇上告密,臣妾这才一时心慌做错了事!”
谁料皇上竟不以为意地点头,“朕自然知晓,她已经不在宫里了。”
他说得不假,姜眉留下了一封告密的信后便消失不见了,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皇上自然会揪出姜眉和她背后的人,但现在要做的,却是和珍妃算一算总账。
珍妃张了张嘴,又听皇上冷笑道,“朕还要多谢她用了这一番计策,不然朕如何能知晓,朕的爱妃竟然对朕防备至此?秘密败露了就要去寻奸.夫?”
他手上的力度陡然加重,好似要捏碎她的下颌骨,“说!那个人是谁?!”
珍妃不住摇头,眼泪扑簌簌,语气却坚定,“臣妾只是将阿容送走而已,并没有余情未了,现在臣妾的心里,绝无旁人!”
皇上闻言,一指抚上珍妃的嘴唇,额角青筋爆出,“朕如今当真是不知晓,该不该信爱妃的这张巧嘴了。朕乃天子,竟被一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珍妃连头也摇不得,心中终于惶怕起来,“臣妾敢对天起誓,心中只有皇上一人!”
“罢了。”皇上终于松开手,珍妃刚觉得松了一口气,便听他苦笑几声,“朕当年就不该看上你。”他的话语带着深深的叹息,转身时干脆利落,一瞬便出了门。
屋内,珍妃终于颓然伏倒在地,眼泪淙淙流出。
她好似什么都没有了……不对,她还有尧白!
珍妃撑起身子往偏房走去,见到的是已然哭得睡过去的谢尧白,他的面上泪痕很是明显,瞧着极为可怜。
她凑上去,双颊相贴,神情哀婉,沉痛地轻唤了一声,“我的尧白……”
“阿容”逝世的消息传到晏雪照耳里的时候,他正在茶楼里闭目饮茶,旁边那一桌的人谈起此事语中不无叹息。
“可怜啊,才十三岁。”
“可不是,据说好看得能叫人看呆了去,我们还没见过呢,人就没了。”
两人说着说着便换了话题,因为一国公主逝世虽是大事,却不足以叫他们整日扼腕叹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罢了。
晏雪照却如遭雷击,手中的茶盏也落了地,碎成一地残片。
这不可能。
一定是谢昀换了计策却未与他说。
行事未免太不靠谱了些。单这一点,他就不放心将阿容交给谢昀。
他立时便起身冲出茶楼,徒留店小二在后头大喊,“公子,这茶盏钱——”
一路疾行至王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