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吗?”
谢羌华重重点头,“苦!”
太子立即吩咐宫人,“多加些糖,再拿些蜜饯来。”
“还是会苦……”谢羌华眸子水润,不住摇头。可太子已经将药碗端了起来,执起勺子,坐在他身边。
“阿华与哥哥玩个游戏好不好?哥哥喝一口,阿华也要喝一口,不许耍赖。”太子语调轻松,舀起一勺便要往嘴里送。
“殿下!”身后的宫人忍不住出声阻止。他们本没有资格干涉太子的任何决定,但眼见着太子就要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哄二皇子喝药,也顾不得尊卑上下了。
太子没有理会,一勺药汁已经进了口。
“阿容也来!二皇兄,阿容也喝一口,二皇兄就喝两口好不好?”阿容还不知道这药对常人有害,也不曾注意太子身后那群宫人难看的神情。
听闻阿容此言,太子面色难得的严厉,“阿容,你不必喝。”
阿容站在榻边,直觉此事有些不大对劲,沉默着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二皇子。
太子语气稍缓,又舀起一勺来,“哥哥都喝了,该阿华了。”
谢羌华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汤匙,手心悄然攥紧,他闭了闭眼,满脸的委屈不愿。
太子本以为这样他总可以喝药了,没成想,汤匙临到谢羌华嘴边,却被他一掌挥开,连带他手里那碗也被打翻了去。
“阿华不喝!哥哥骗人!哥哥没有喝!”谢羌华双手胡乱挥舞。方才太子分明喝了一口,但他是痴儿,他要觉得没有喝,那便是没有喝。
“阿华!!”太子忍不住低斥一声,隐忍又无奈,额角突突,竟是连一旁的阿容都不曾留意。
汤药打翻时,阿容恰好站在榻边,一时间来不及反应,便被泼了一身,药汁淋淋漓漓,发上、前襟上、皆是滴滴答答不止。幸而汤药已经放了好一会儿,没有将阿容烫得惊叫。
她只是呆呆愣愣地站着,还有些手足无措。
一片雪白衣角闪过,从人群中穿梭而来,玉面紧绷,双目黑沉,内里墨色翻涌。
他伸手触了触阿容湿透的衣襟,只有淡淡的余温,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不顾脏污,将阿容抱进怀里。原本还茫然无助的小丫头一时间像是找到了落脚之处,小身子也软了下来。
“三哥哥……”夏裙单薄,前襟又湿透了,阿容觉得有些羞窘,往谢昀怀里钻了钻,把自己藏得更严实。
谢昀抱稳了阿容,面色软和一些,与太子说话时却冷硬得不行,如同含了冰碴子,“不喝药就强灌!想治好他的病,就不能惯着他。”言罢,他直接抱着阿容走出房间。
这些宫人被谢昀几近忤逆的话语以及冰冷的神色惊得不知作何反应,只下意识地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太子这才晓得阿容被泼了一身的汤药,面色也有些难看,他转过头,定定地看着谢羌华,“阿华,你为何一直闹脾气?当真要逼着哥哥对你强硬吗?”
谢羌华抱着被子呜呜哽咽,不作回应,心里却悄悄下了决定。
谢昀行得极快,后头的秋玉和小舟舟两人根本跟不上,行到中途,谢昀冲后头来了一句,“回去给阿容拿套衣裳来。”
小舟舟点了点头便要去,秋玉觉着不对,犹豫道,“还是奴婢抱公主回去沐浴吧……”
谢昀默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