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老爷子早在出正房的一瞬间,腿一软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灵堂有人痛呼了一声,随即便听何二姑道,“还没与你们说呢,我已经有了身孕,再跪下去唯恐伤了孩儿,所以……”她抚着腹部,颇为忧虑的模样。
何老大面色冷淡,沉声道,“二妹,你且回去,这里不用你跪着了。”
何二姑立即将沁沁拉起来,“沁沁,我们回家去。”
待何二姑走远了,又听何老四“呸”了一声,骂道,“什么东西!她心里就没何家!”何老四模样比老大生得好,性子也风流,平日里便有几分邪气,骂起人来更是有股子惹不得的狠劲儿。
何老大虽心里觉得老四说得不差,仍是压低了声音制止,“老四,这里是灵堂。”
天色稍晚,何老大提出轮流守灵,随即便安排人送阿容和珍妃回房歇息。此时的居丧制度已有变更,无须三日不食,无须眠于草棚,无须戒沐,甚至偶尔外出也是使得的,只酒肉房事仍是禁忌。
这房间是珍妃出阁前住的地方,瞬间便勾起了珍妃的旧思,她抱着阿容絮絮叨叨地念着儿时的事情,每每忍不住了便痛哭一场,哭完又说,再哭,循环往复,到第二天一早,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眸已是肿得核桃大。
婉婉面露不忍,端了水拧了帕子就要给珍妃敷眼,却被阿容接过了帕子,“母妃,阿容给你敷眼睛。”
婉婉面色僵硬,“公主,还是奴婢来吧,这惯来是奴婢的活儿。”
阿容却头也不回,只对珍妃道,“母妃,舒服吗?母妃昨日哭得太久了,伤眼,得多敷一会儿。”
珍妃欣慰浅笑,“阿容真懂事。”婉婉的话音如石沉大海,只好咬了咬牙退到一边。
白日里珍妃几近跪了一整日,谁劝都不听,阿容骨骼娇嫩,珍妃只准她跪半日。待阿容出来时,感觉双腿麻木,正觉得有碍行走,却发觉自己蕴在丹田的内力自发地往腿上的经脉涌去,气血瘀堵之处瞬间畅通无阻。阿容心中惊奇,暗暗运气,竟发觉自己能够掌控内力的去处了。倒是个意外之喜。
“阿容妹妹!”迎面走来一个十岁上下的少年,身着孝衣,面白眼亮,乌黑厚实的头发扎得顺滑,脖子上的金项圈仍没有取下来。他出生之时有道士批命,说他活不过二十,保命之法便是将这金项圈一直带至二十岁,便是沐浴更衣都不能取下。
“同同表哥。”阿容跟着唤了他一声。
“阿容妹妹跪得疼不疼?我带了药。”同同还不待阿容说话,便将药瓶放入阿容的手心,“这药效果可好了,我试过的!”
“谢谢同同表哥。”阿容笑了笑,又听同同道,“阿容不介意我这么喊吧?我不愿喊阿容公主,总觉得生疏得很。”
“自然不介意,随同同表哥喊。”
同同好似松了一口气,笑道,“昨日沁沁还说,阿容是公主,不会跟我们玩的。”
阿容瘪嘴,佯怒,“以前不是还一起玩吗?”
同同又惊又喜,“阿容竟然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