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怎么不在了,你,根本就没有脏器。你身上那对儿最厉害的肉翅,也让我找不到了。”

裴英邵神态萎靡,就连那破嗓子也沙哑到低沉无力:“那,靠近我心坎的脏器,三百年都不在了。”那年,为了倒换小丹顺利上升天界,他已经拿出他的脏器给了天神呈给玉帝。现在他重复当年玉帝的话:“取你脏器一副,方能换取小丹飞升,否则,她将转生到异界自生自灭。”

小丹震惊,也愣住了,她那外裳袖子一甩,就荡涤了双手的红黄腹血,脸上的狠戾减去一半:“可我一点都不知道啊,你的脏器究竟被谁取走了?天尊!不会是他,他那么胸怀广阔他不可能这么做的。”

“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的心思还是在别处。”裴英邵魁伟身躯已然振奋不得,他慢慢地坐下:“我,一直以为你就还在昆仑山的悬圃香菱园,好好地,可你竟然在这里?”

小丹心中那份最初的良知牵扯住她,她似是清醒了又似乎懊悔,她扶住裴英邵的双肩,那一世的洛阳城若不是他从一道闪电降落当场。她的魂魄将会被那些人间术士交给阴司,而天庭那些卑鄙无耻陷害她一次次的女仙们,偷着乐完以后只会将她遗忘。

因为她在人间从可怜凄惨无人垂怜,到万人唾弃并试图让千个男子糟蹋,她反复试问她究竟做过什么不义的事。无非就是狐仙下凡为女帝那年,她遵照王母口谕奉行百花绽放的规律,没有参与已成女帝的狐仙那场“花须连夜发”的召唤。

百花仙子对小丹短暂的赞许,到了最后竟因为狐仙与嫦娥等大仙的针对,逐渐与小丹疏远,他们包括王母在内的上仙一致将罪责归咎于小丹身上,被孤立的小丹更是成为嫦娥与心月狐发泄怒气的靶子。

想到这里的小丹,捏住裴英邵的手攥得紧紧:“你为何总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你问我我为何在这里,我现在张家庄的善良农夫家里,我还算是好的。”她金亮眸渐淡为浅褐色,恢复民间凡人的姿态:“他们那些一心针对孤勇者的众女仙,我可是她们的同类呀,就因为对我冷漠不合群的做派看不惯……”

裴英邵见她哽咽还流泪,他那空了脏器的心阵阵悸动,也捧住小丹的脸:“我知道,她们排斥你,你受委屈了!但是,我还是在。”

小丹很想掰开裴英邵的大手,但她无力这么做。想起来就哽咽:“你说你在,可我被天将天兵从天河那里捆住身子丢下来时,你在哪里?我降生于洛阳城内小商贩家,我未满十六岁就当街乞讨被人欺负辱骂你又在哪里?”

那些前尘往事萦绕着她百年的怆然,天地间亏欠她小丹的实在太多了,她们仅仅为了看不惯她的清冷不合群,就合起来把她推出去当那大事件的替罪者。

背上这个罪的下场是,她在凡间的命运将是多舛饥饿充满家庭暴力的童年,到了十五六岁豆蔻之年,她又因容貌出众惨遭邻居卖入青楼,后来她性子刚烈抵死不从又连续被转卖了十三家。就是这最后一家,实际上的主人是未来储君,他相中她上乘容貌惊叹不已,意图栽培她成为一颗美人棋兼作杀手。

听到这里的裴英邵浑身都难受,这是他的心口因为缺了脏器的依附,疼苦不堪,他低声叹息着将手从小丹面颊放下:“你也说过,我们能否做个凡人男女,生儿育女不问世事,不参与民间的是非。”

“够了!我把人间俗人事儿也够了,那年被我识破那人对我的图谋,我拒绝他,他便唤来一个个男子排队侵犯我,我当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用灯油混着米酒,点燃了我睡的那张床,我要让他们和我一起死……”小丹还在沉痛记忆里徘徊,她周围那华丽光环褪的干净。

囚室里恢复先前的晦暗,小丹由于过度愤怒和悲伤,她的脖子微微晃动,她恨天也恨地上的人们。

裴英邵坐着的人已然躺倒在囚室中,小丹匍匐着低声哭泣,那一世,她被他从捆绑着等待火烧的刑场救下来,也正是他们不能继续相守的时刻。

既然在人间,那么她,和他都不再是仙,这阳寿是有数限的。

灯盏微光照着囚室,明火戴着半张面具,他面对这场男女之间的汹涌情感,他既不像看戏的,也无多少好奇心发问,就是默默注视,听这几世混乱的仙界是非。

梨花刚才扶着魁伟的裴英邵,她出了力气也疲惫地躺着了,现在扶着地面站起来,对小丹这几世的遭遇禁不住怜惜起来。

“小丹姑娘,裴英邵已殒命,该说的他也听到了。”

“我,亏欠他太多了,这一次,我不会让他从我身边离去,绝对不行,我会有办法的!”

梨花是劝说,小丹是铁了心要做些什么。她发髻松开垂散在两边肩头,那些浑身的装饰物通通都被她抛下。忽地,她冲向明火两手使力夺下了他的小铁锹,反手对准她自个的腹腔刨下去,一块胰脏到手,她放进去裴英邵的腔子里,那里是他的心坎位置。

裴英邵还昏迷着,小丹已经苍白着面庞失去了很多元气,她欠他的远远不止这些,她现在脏器成了他的,都能伸手触碰到他那滚热的心依然是牵挂着她。

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她将全身灵力都过给了裴英邵,他比他更配潇洒自如地活在人世间,他是那么重情义那么好的万古战神。

梨花察觉到小丹容色光华逐渐凋零,认为这是她即将魂魄逝去,她凑近她:“小丹,你还有没有什么要嘱咐我的?我定然为你做到。”

小丹的声音已是极度微弱:“我在人间的罪孽深重,天界那里,容不得我的仙女也很多,我,只希望,你为我看着英邵……”她指着她手指上红玉指环:“给你。”

梨花一接住这指环,她的手就没再碰上小丹的手,只有虚无缥缈的缕缕人气烟一样腾起,风一样渐渐消逝无影踪。

这顶红玉指环是套在拇指上的,平常没见到小丹戴着,她捧着在手心里让明火也跟着看一眼。

“收好吧你,别弄到找不到了,这是你收到的重要物件,和这件大事儿有关联的呢。”

“嗯,可是我看见她好几次,她都没戴着指环哪!”

梨花心里的疑问随着自语说出来,刚一说完,梨花就被一股气流拖着身子出来这狱中地道内,那狱中地道口的大理监视若无睹还在那里坐着。

她刚才不愿单独离开这囚室,她恰好就和明火站的比较近,她抓住他脖子狠狠捞着他了。

温润暖光照耀,梨花明火就这样被带走了,囚室里还是草席和破桌子。

裴英邵躺倒在地,大理监走过来看了一眼,随后又继续回到他的座儿那里。

少不了阵阵的头皮发麻,浑身被电击的持续二十息折磨,梨花捞着明火的脖子,他和她都进入了印象中,他们如同游鱼,也如落叶样地漂流其中,成了虚无的物儿。

“喂!我们这是在她的记忆当中呢。”梨花还欣然找话和明火说:“这里,感觉不错,只是,我们都不够坚硬。”

明火是真心有些火大:“你的事儿,你自己寻觅就好,干嘛硬是让我也进来?”

想不到这位暗黑修真者,他这么不甘愿被她带进来呀,梨花开始揭短:“你呀你,用你的 铁锹刨腹腔找玄珠就最英勇又机智,怎么你刚才还不是被人家夺了去刨她自个的腹腔呢。”

明火浮游物一样窜开距离,他还真没梨花的口齿伶俐,而且刚才被夺去法器也是个意外,当然,说起来就是他的失误,如果被同为暗黑修真者们发现,又不知道添了多少笑料。

梨花看着远处隐约积雪的高山,再近一点是金色红色黄色的植物,流水从山谷玉带般川流而下,这些金色黄色红色的植物分明在流水上方悬着,蜿蜒山谷中各处景致华丽。红翠叠障,奇异的鸟叫声,和睦的兽类低鸣。

香菱园就在前方一个山谷中,桃李萦绕四周,高楼林立石阶铺就的那里该是香菱仙姑的居所了。

他们正要打算步上石阶,却听见了人说话的,梨花赶紧捞着明火的脖子让他别出声,另外也是怕他丢下她不管就离开这里。

明火也是初次本身被以这种虚无状行走,他很谨慎,他们明白现在看到的景象都是来自那个红玉指环,那是小丹的过往记忆封存。

梨花毕竟还是个少女,东看西看,尽是找寻那好看的果子,摘下来尝尝又坐着树杈上闻花香。

明火撑着宝剑坐在树下,他就看着梨花也不会笑的松弛,他是还没学会松弛的人,很多时候由不得他。

大丽花芍药,紫的红的粉的都在这里,满园茂盛美艳,高高低低堆砌在青石花圃花樽里,都看不见泥土。

石阶中间左右小径上,那花藤围绕的拱门底下,站着一头挽红丝带的女子,清雅冷漠,她的裙子是自己裁剪的如同花瓣重叠的波浪,随风缓缓舞动,这样她的步态就能越加清雅动人了。

路过这香菱园的天神英邵魁伟挺拔,他是天界众女仙的梦中情人,而他独独望着香菱园这里,他在关注她的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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