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顺在床上直愣愣躺了好一会儿才从刚刚和柳二发生的荒唐又刺激的性事里缓过来,旁边柳二已经彻底没动静,沈顺也只能从他尚在规律性起伏的小腹判断说人应该是晕菜了,魂儿还没离开。
花两三分钟做好心理建设,沈顺看了看满床铺的血、汗液还有疑似他刚刚弄出来的精液,挠了挠头,穿好衣服起了卷新绷带,给昏迷不醒的柳二还是把后背整个都缠上,防止他在乱蹦又把伤口给崩裂。留下行军床没收拾,沈顺把休息室门从外面给锁上后又开始做起便利店的工作。
摆好货架,清理好热食,沈顺看了看表已经快早上五点了,一会儿送货车就该来了,今天应该是做不了盘点。沈顺蹲在柜台内手上端着李姐留下的那碗关东煮正吃着,双腿内侧隐隐有不适感传来,提醒着他两个小时前发生的荒唐事。
他寻思着自己算是占了这小o的便宜了,虽然这小o在床上是真的猛,估计是以前主人特意调教过的,沈顺身上一没钱二没权的,稀里糊涂占了人家便宜却没办法给予相应补偿,正愁眉不展,疲惫的身体像是要跟他作对似的,指挥着脑袋也罢了工,他心想要不干脆就让柳二留在便利店算了,既给他找了份工作补了小陈的缺,自己还能照应着帮些忙。一般这种新出入社会的oga是需要先去办身份证明,再办工作证明和健康证明之类的,只要没有查出过往有犯罪记录,这些证件办下来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再加上沈顺好哥们肖凯就在办证中心工作,这不就是十拿九稳的事儿吗。
沈顺越想越觉得可行,没注意到今儿是便利店老板王清风亲自来监督送货,开车的还是他相好vi。
王清风虽然是个四十好几的beta,但平时注重保养又有一个很爱自己的alpha伴侣,看上去也就跟三十出头没啥两样。他今天估计是忙着进货没咋打扮,就披了个白衫穿了个牛仔裤就来店里了,但盖不住人长得特有味道,像只特优雅的小猫,一路上没少被那些宿醉在路边的醉汉调戏,当然有vi跟着那些醉汉也付出了逞口舌之快的代价。
王清风老远就瞧见沈顺蹲在柜台愣神的模样,见店里一切正常心里正纳闷儿呢,走进店里就要问问他,沈顺却突然打了个激灵,像是终于瞧见进店里的是老板,忙站起来问好:
“王叔,早啊!您今天亲自来,咋也不早说,您看我这不就怠慢了吗。”沈顺有点不好意思,忙走出柜台去迎王清风。王清风虽然瞧着年轻,但毕竟比沈顺大了二十多岁,于是沈顺平时也就王叔王叔的称呼他。他一双眼睛都放在老板身上,没注意到跟在王清风身后的vi在闻见沈顺身上的气味后皱了皱眉。
王清风见店里货架码得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的,心里还算满意,随口问了句:“店里晚上怎么样啊,货点了吗?”
沈顺脸上笑容一僵,硬着头皮回到:“王叔,抱歉,夜里只我一个人,我就把货架摆了,做了做店里卫生啥的,还没来得及盘点。这不因为小陈走了嘛,咱们店里缺了人手,再加上我今晚确实有点不舒服,就没赶上”沈顺半真半假地扯了个谎,有点儿心虚,偷瞄了眼王老板眼色,见人没半分不悦,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了点儿。
王清风瞧见沈顺脸上吊着的黑眼圈,几天没见在他苍白的小脸儿上更显眼了,点了点头,“确实啊,小陈儿去公司报到之后咱们店里始终少了个人手,你瞧瞧你那黑眼圈,都快比眼睛大了,咱们店估摸着确实得再招一个呢。”说完他拿手戳了戳沈顺脸颊,旁边vi瞧见了脸一下就黑了。
沈顺知道这vi是出了名的爱吃飞醋,真不知道这身强力壮的alpha是咋想的,忙配合王叔装作吃痛的哎哎叫了两声,脚跟着就往后撤了两步,与二人的距离拉开来。
他惦记着休息室里的柳二,想着这不是送上门来的机会吗,于是顺着王清风的话就往下说:“欸老板,前两天我当班儿的时候有一个小伙子看见咱店门口招聘启事进来问是不是缺人,我看那小伙子长得特好看,站那儿跟模特似的,咱店里月中不正好要搞活动嘛,就让他站店门口,不愁咱没生意啊!”沈顺说着两眼放光,他是真打算这两天搞个花车促销提提店里的业绩,如果站在门口的是柳二的话
沈顺越想越美,王清风轻咳一声,实在看不下去他春意荡漾的样子,“长得帅当然好,咳咳,只是这个嘛,顺儿,人小模特之前干过类似的吗?我们最好是要上手快的熟工,新人教起来要花点儿时间,不能立刻补上小陈的缺啊。”
沈顺刚刚刻意没提,但见绕不过这工作经验的问题,只得老老实实跟王清风交了底,把柳二是才跑出来的oga,自己看他可怜就想着帮他一把,虽然不知道咋回事帮着帮着就到床上去了,当然,这个他可没跟王叔说。他见王叔还是有些犹豫没明确表个态,于是咬咬牙跟王叔下了保证:“王叔,你放心吧,人要是招进来了我一定负责到底。这样吧,他前两周的值班我都跟他一起,务必把他教会了给您一个交代,保证不耽误店里的事儿!”
王清风见沈顺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好笑,忍不住调戏他说:“哎哟,这小子是长得有多帅啊?连咱们沈顺都这样说了,我要是不把人招进来那岂不是太对不起咱们顺儿了嘛!怎么,你跟顾珏那事儿是彻底黄了?”王清风又凑过来,眼里闪烁着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沈顺无奈,他是真不想提顾珏的糟心事儿,自己分手费还没拿到呢,点了点头说:“嗯呢王叔,跟他彻底断了。本来就不大合适”
还没说完呢,王清风一拍掌高兴得就差跳起来,“太好了!我早都说那顾王八羔子不是个好东西!恭喜你啊顺儿,这下咱们可得好好庆祝,开个party庆祝你脱离苦海重回单身!”
沈顺余光瞥见vi黑得来要爆炸的脸色,忙不着痕迹地撇下王清风,推拒道:“王叔,要不就算了吧,咱们还是低调,低调点儿好。”
王清风看沈顺确实没啥庆祝的兴致,人当事人都这么说他也只得蔫儿了,只好答应。他又在店里转了一圈儿,见没啥大问题,就挽着vi胳膊是要走了,末了没忘记沈顺说的那小帅哥模特的事,叮嘱了句:“顺儿,那那帅小孩儿你自己看着办吧嗷,我这周要跟vi出去,管不了这事儿,就拜托你先看着店里培训着,等我回来验收成果哦~”说完没等沈顺回答,隔着车门给了一个飞吻就走了。
沈顺看着那一骑绝尘、迅速消失在视野里的货车,心想今儿王叔怕是又要不得安宁,也不知道他那小腰受不受得了
害,他还担心上别人了,沈顺搬卸着新运来的商品,看着都快堆不下的仓库,心中泛起愁来。王清风这两年到处跟着vi游山玩水,基本就不咋管店里,李姐忙着照顾儿子,小车儿忙着考公,这店里的事儿就基本上是沈顺在管,他虽然名义上跟李姐他们一样只是个收银员,但其实做的事儿就跟副店长差不多,王清风也知道沈顺辛苦,每个月都给他多打了几千块工资。
如今便利店生意是越做越黄,沈顺分析主要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前个把月吧街对面开了家新便利店,仗着自己是连锁店财大气粗的,天天搞活动,不是打折就是联动,生意好到爆,整得沈顺他们都没啥心气儿跟别人竞争了。还有一个就是他们周围的那所学校改成全封闭式管理,强迫所有学生住校,学生只能月末回一趟家,其余时间全都呆在学校,原来中午午休时间还会有学生来店里买东西,现在是一个都没有了。
客源少了,竞争又激烈,沈顺是一个头两个大,他看了眼依旧房门紧闭的休息室,握紧了拳头。再怎么说人也是自己带过来的,说好了要帮着点儿柳二,他可不能干一两个月把店整黄了,到时候别说帮着点别人了,连自己都顾不上,这不让人笑掉大牙了吗。尤其不能让顾珏看轻了自己,他咬了咬牙,盯着街对角紧闭的学校大门,心生一计。
就在王清风二人走后不久,沈顺搬完新进的货刚坐下没一会儿,员工休息室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应该是柳二缓过劲来醒了。
沈顺忙放下手里登记货物数量的册子,他估摸着柳二得歇好一会儿,起码得等自己盘点完才会醒,没想到人醒得还挺快,估计还年轻,身体素质就是好,忙走到休息室门前,犹豫了一会儿,没敢直接开门。
“柳子,醒啦?感觉怎么样啊?”沈顺不太自在摸了摸鼻子,祈祷着柳二最好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他俩昨晚发生的事儿。
“醒了,哥。”隔着金属门板传来宣柳略显沉闷的声音,沈顺听这语气还以为人不跟他计较,心中一喜,哪里知道门背后的宣柳拳头都快捏碎了,灵性如他在瞧见这一床狼藉、闻见里边儿盖都盖不住的骚味儿之后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现在是恨得牙痒痒,自己有记忆的最后一刻就是晕倒在柜台面前,后面通通不记得。醒来之后看见满床的血水精液,还有旁边被撕碎的衣服,他以为是沈顺敢趁他昏迷占自己便宜,想着小小beta原来还是个吃了豹子胆的,气得要炸。
他刚从家里走出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现在回想起来估计是许达在自己喝的那杯茶里加了东西,能诱发假性发情的催化剂,再加上他被大哥打了一顿,过度失血身体直接进入应激状态,催化剂趁虚而入,地方控制了中央,才有了这么一荒唐事儿。
宣柳心里已经盘算清楚昨晚发生的事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许达和大哥,家也更是半分不想回,如今有个送上门来的出气筒沈顺,说什么也不肯放过。他听见被反锁的门清脆开锁的声音,眼睛死盯着缓慢敞开的门缝,身体肌肉紧绷,准备等人彻底进来就暴揍他一顿开溜,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出了这口恶气。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先进门的不是沈顺,而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塑料碗的包装,一看就知道是便利店里卖的廉价食物,上面还放了一小撮榨菜,闻起来香香咸咸的,忙活一宿再加上大病初愈,宣柳还真有点馋了,身上的劲儿也松了下来,
“顺哥?”
沈顺先是从门板后探出半个脑袋,听见叫了声哥,又看宣柳一脸懵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碗粥是拿对了,这才放心地把大半个身子挤进房间里来,小心翼翼地琢磨着回答说:“那个,小柳啊,我寻思着你好不容易退烧熬过来了,昨天晚上忙活了一宿,估计是累着也饿着了,就给你热了碗粥过来,不论如何你先垫吧垫吧,别一会儿把胃给饿坏可就不值当了。”沈顺瞅见宣柳唰一下子就阴下去的脸色,没敢提昨晚的事儿,话音一转把还冒着热气的粥递到人面前,嘴巴闭得死严,生怕再惹柳二不高兴了。
他本来以为柳二还得端端矜贵oga的架子,这嫌那嫌地才会喝两口粥,也对,虽然他也还不知道到底咋回事儿,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占了人家发情期的便宜,柳二闹上两句也是应该的,但柳二一声没吭就从沈顺手上接过了那碗粥大口大口地造起来,满碗沿的粥几口就给造没了,看得沈顺是目瞪口呆,心想这小o还挺能炫啊,寻思了一下又对人怜惜起来,软了声音劝柳二说:“哎柳儿啊,慢点慢点,烫呢,也不害怕把嘴给烫个泡,你别说,咱店里虽然没有啥高级货,但你要是想吃粥、盒饭还有关东煮啥的,铁定管够啊!所以你倒是慢点儿吃,没人抢你的,咱这吃完了还有呢。再说了,吃这么快能尝出啥味儿吗?”也不知道以前过得是啥非人道日子,沈顺这时候看柳二像在看自己下的崽,怜爱地想要摸摸人睡乱了的头发,柳二也没躲,略微迟疑一下还是把头凑了上去,让沈顺摸了摸。
宣柳没啥别的想法,主要确实是饿得来快过去了,他从昨晚到今早一直在死线附近徘徊,睡了醒过来闻到食物的香气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饿,别说白粥了,就算这时候只是个沈顺过来,他揍完人之后高低也得啃两口。有奶的就是娘,宣柳秉承这一原则,端着沈顺送过来的,肖凯哪能放过这机会啊,好不容易沈顺才主动给他打一次电话,特热情就给答应下来,还特意跟同事换了值班时间,专门就等着沈顺上门找他,还拉着沈顺要他请吃顿饭。沈顺心想有顾大少爷那万把块钱,也没犹豫,就拉上不太情愿的宣柳约了晚上跟肖凯去吃一顿。
“柳儿,你别不情愿,社会上的关系就是这么一来二往的产生的,今天我麻烦你个事儿,明天你再让我办件事儿,都是这么来的。你之前一个人待家里不用考虑这些,现在出来了,这方面可得注意,用处大着呢。”沈顺瞧出宣柳不乐意晚上跟他们去吃饭,这正苦口婆心地劝着。
宣柳才没什么需要经营操心的呢,他是宣家的小公子,以前都是别人上赶着巴结自己,要什么吃的穿的没有?钱这些东西都是俗物,能送到他眼前的都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东西,于是他年纪轻轻的就知道什么东西是次一些的,什么东西才是好的。
此刻在拥挤的电车上,宣柳静静听着沈顺发自肺腑的教导,他虽然心底里瞧不上这些伎俩,但他拥有一颗慧心,知道沈顺是真心实意地对自己好,巴不得自己能更好些,才对自己说这些。他年轻的时候一定吃过这方面的亏,才会得出这样的教训,如今是不想让自己重蹈他覆辙,才心贴心地跟自己讲这些道理。
这个时候正是大中午的,阳光照耀在每个人的头顶,烘得车厢里闷热极了,一阵微风拂过,宣柳看清楚沈顺眼里的真诚,又一次在他眼神里点了点头,答应沈顺晚上跟他一块儿去见见他那兄弟肖凯。
沈顺对于自己终于说服柳二特有成就感,寻思着再给已经很久没动静的前男友打个电话,问问他那分手费多久给,但给顾珏打过去,电话里只有一阵忙音,打了好几次,全都是忙音,顾珏压根儿就不接自己电话。
这下可把沈顺给气了个够呛,低估了顾珏的不要脸程度,还真是光腚的不怕穿裤子的,没忍住小声骂了句操他妈的,想起自己还欠着肖凯大几万,越想越憋屈,抓耳挠腮的想不出个折来。
还是宣柳注意到他们坐到站了,拉着沈顺下了车,“怎么?谁惹我顺哥不高兴了?”
沈顺正烦着,随便逮着个路边的树就踢了几脚,“没事儿,不干你事杀千刀的铁公鸡顾珏,傻逼!连五万块钱都不舍得给!臭不要脸!”
宣柳听沈顺喷垃圾话喷得畅快,明智地选择把嘴闭上,留了个心眼,等沈顺又踹了几脚树干发泄完后,才跟着他走进漆黑的小巷。
沈顺对着根无辜小树苗出了口恶气,末了看了看被自己踹歪的树干,摸了摸鼻子没管,走进小巷末端一家没有门头的幽暗小店儿,颇为熟练的对空无一人的柜台喊了声:“开药。”
从柜台下面惊出个穿着旧白大褂的医生,厚重的眼镜镜片、一团鸡窝的头发也掩饰不了这位医生的年轻,他先是啧了一声,像是在不耐烦有人打搅自己午睡,待看清来人是沈顺之后,脸上才有了点儿笑容,打趣沈顺说:“哟,这不是咱沈大忙人吗?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犄角旮旯啊,哟,不会是终于把店给人风叔干黄了吧?”
沈顺知道柳青这货嘴里就吐不出什么好词儿,懒得跟他计较,“少废话,我今儿来是诚心想找你帮忙呢。东子呢,拉货去了?”东子之前在风叔便利店干过,也是拉货,一来二去就跟沈顺处成哥们儿,之前他们三加肖凯一起经常聚着玩,后来沈顺忙便利店再加上忙着给顾珏做饭,很久没再聚了。
柳青听见有生意做才理了理穿得乱七八糟的大褂,没好气儿的说:“嗯呐,这两天他们厂里新加了条线路,东子得去帮着拉货,从这儿经豫北一直拉到东三省那边儿,远得要死,我叫他别去,他非跟我犟。”柳青说到东林就来气,埋汰了一番又翻了个白眼才算完,对沈顺说:“对了,顺儿,你啥事儿?”
沈顺摸了摸鼻子,“其实也没啥,就想问你这有没有oga用的抑制剂?能不能给我整两版?”他也是第一次买这个,不知道个行情,说实话开口多少都带点儿心虚。
果然柳青一听这话就笑了,“你当这抑制剂是猪饲料,一要就能给,还给两大版呢!”柳青见沈顺低下头知道人是不知道个情况,话锋一转低了声音对他说:“你也不看看现在新生儿出生率都低成啥样了,联邦千方百计地限制市场上买卖抑制剂,巴不得所有oga在大街上走着闻见了alpha的味儿就能发情。最近那新闻,你看见没,现在堕胎在咱们这儿是违法的了!你还不明白吗?”
沈顺被这一大篮子话砸的是晕头转向,一时间没了主意,他本来就不是啥关心时事的人,光是经营好他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累得够呛,根本没那政治嗅觉,连这么明显的促生政策都没察觉到。
“可是”沈顺犯了难,担心着柳二的身体,刚刚跑出来的oga有信息素不稳定的问题,他昨天晚上已经体验过一回,也是昨晚柳二幸运,他信息素没招来什么alpha,便利店可是24小时营业的,要是这种事儿再发生几回,沈顺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那有抑制贴吗?或者类似的?”
柳青摇了摇头,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沈顺也苦恼地彻底低下头去,不知道该怎么跟站在店门口的宣柳交代。
柳青有心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儿,但见沈顺沉默不语的低沉模样也不好意思八卦,大眼睛在药店里货架上滴溜溜地转,突然灵光一闪,使劲儿拍了拍沈顺脑袋说:“欸!你说我这脑子,化学方法咱没有,但还有物理方法啊!”
沈顺被柳青这一巴掌拍得脑瓜子嗡嗡的,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柳青继续说:“我这儿有止咬器,特别多,还有物理学圣剑撬棍!”看沈顺一脸懵柳青知道这beta没见识过独属于a/o的花花世界,赶忙跟他科普起来,说这止咬器是用来保护oga的后颈的,防止一些alpha可能会在性事中失控终身标记oga。
沈顺听他讲这一通,当柳青是埋汰自己,没好气儿的说:“去去去,我是要抑制剂。这要是出事儿了,来了不止一个alpha,你这止咬器不就废了吗!”
柳青没法反驳,小声接了句:“我这不是还有撬棍吗,你把门给人抵上不就完了。反正你就一beta,还啥都闻不见”
沈顺心想那他不跟宣柳又关一个屋里去了吗,合着又来一遍昨晚的荒唐事儿?不行,绝对不行!沈顺对于这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可不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宣柳长得板正,嘴又甜,他要不是刚跟顾珏分没那谈恋爱的心思,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沈顺暴躁地码了码头发,怎么今天每一件事儿顺呢,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更好的办法,看着外面还在等的宣柳,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妥协,对柳青说:“行了,就这样吧,给你顺哥拿个止咬器和撬棍。这一天天的,来了趟药店怎么还买了根棍儿”
柳青早知道沈顺要买,麻利打包好东西递过去,笑着对沈顺说:“好嘞,顺哥。一共200啊。”
沈顺咂舌,“感情这止咬器是金子做的还是这撬棍是银子做的,咋这么贵?”
柳青耸耸肩,“没办法顺哥,这还是打了折的。外边儿买这一个止咬器都得小500了,马上就买不到了。你知道得嘛,联邦不当人,在慢慢没收这类东西,前几天我还听说专门有委派特务夜里往买卖的避孕套包装里扎孔,你说说,多缺德啊!”
沈顺翻了个白眼,心想联邦是闲得吃屁还是怎么着,干得出来这事儿,冷着脸转给柳青200,拿上东西,“你顺哥还有事儿,先走了。咱哪天等东子回来再聚嗷。”
柳青久不开张的店终于迎来这个月第一笔生意,高兴还来不及,“好嘞顺哥,哪天东子得空我俩请你吃饭!”
沈顺背对着柳青挥了挥手,没搭理,走出店铺在宣柳注视目光下颇为为难地拿出塑料袋里的东西,“那个小柳啊,抑制剂没了,就只有个止咬器,那个你别嫌弃啊,这不也没其他办法了吗,你先凑合着,这两天我再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啥别的门道能买到点抑制剂啥的。这个就是以防万一,以防万一。”
宣柳能理解这止咬器,但不是很懂旁边那竖着的棍儿,这是等自己发情期了沈顺是要敲晕别人呢还是要敲晕他自个儿呢。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条件摆在这儿了,宣柳还是能理解的。
沈顺怕他不高兴,毕竟说好了能买着抑制剂的,但见人柳二也没哭没喊的,还二话没说就把袋子接过去自己提着了,心里泛酸,觉得是自己没啥本事,保护不了这小oga,也没为人家办成什么事儿。
“欸顺哥,走啊,不是还要办证吗?”宣柳往前头走,见沈顺没跟上,回头才发现人愣在原地,看着比他还委屈,笑着对沈顺挥手,另一只手把那袋才买的东西拎得很紧。
沈顺又是一愣,哎了一声后忙小跑跟上。
害,给他伤春悲秋上了,小柳说得对,还得去办证呢!
沈宣二人从柳青药店出来已经下午三四点了,没敢耽搁拦了辆车就直往肖凯工作的办证中心按,路上宣柳看起来心不在焉的就捣鼓他那手机,沈顺跟他并排坐闲着没事干,想来想去还是给小陈打了个电话:
“喂,陈儿,你顺哥我。怎么样,还顺利吗,今晚要不出来吃个饭?肖凯也来,我请客。”沈顺摇下车窗进了点风,小陈儿和肖凯这一对儿他沈顺是没意见甚至想极力撮合的,但老没找见机会,再加上小陈儿这孩子是个闷葫芦,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再不撮合撮合这陈儿就要去选调了,就更没机会了。
电话那头微微沉默一阵传来一道清晰而又略带南方口音的年轻男音:“顺哥,我这边一切都好呢,就是接到通知说要早点回家那边准备上岗今晚我看看应该能来呢。”陈烁一听肖凯也去顿时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但在沈顺面前他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儿,故作矜持的说要考虑一下。
“行,在老地方嗷,你要是来就回个信儿。”沈顺点点头,兀自挂了电话,看向窗外估摸着差不多快到地方了,转过头来跟宣柳说:“一会儿门口你见着一个特高个儿的男的,喏,大概跟你差不多吧,穿西装梳个大油背头,还有点小帅的,那就是肖凯,他说今天带的红色领带,你看见了嘴巴甜点儿,喊凯哥就行。他领你进去办工作证和健康证,中途会问你几个问题,你别紧张,如实回答就行。我已经跟凯子提前打了招呼,你又是走oga回归社会那一套,流程不会太严格,他不会为难你的。”
宣柳点点头,问沈顺:“顺哥你不进去吗?”
沈顺摆手,“害,我进去干嘛,又不办证,就在门口等你。出来了咱去搓顿烧烤。”
宣柳哦一声,二人下了车,遇见接到沈顺通知提前跑出来等着的肖凯,沈顺瞧他那人模狗样的架势没憋住损两句,“哟,这是知道今天咱小柳要来还特意打扮了呀,咋?小陈要来吃烧烤也跟你说了?瞧瞧这金边眼镜带的,还穿了新皮鞋!啧啧,真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鬼,百年的兔子没人追~啧啧啧”
肖凯最见不得沈顺犯贱拿他爱打扮说事儿,“怎么,我就喜欢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懂什么,这啊,叫附加价值,叫第一眼印象。在相亲市场很吃香的!”挥拳佯打沈顺胸口,沈顺嬉皮笑脸的顺势就倒在肖凯身上,哥俩勾肩搭背的,带着宣柳就往办证中心进。
勾着肖凯肩膀,沈顺瞥一眼低着头沉默的宣柳对肖凯说:“凯,这回我是真心要帮这小oga。他一个人特不容易,刚跑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伤,特别可怜。我知道你们中心的规矩,该办的还是不能少,但你能不能就是吧看在今儿我请你吃烧烤的份儿上,把能免的就先免了,之后再来补办都行。我害怕你们有些需要接触的检查会把这小孩儿给整应激,那到时候就不好办了。”沈顺还是老样子,求人的时候话就抖不明白了,舌头像打了结,半天憋不出一句低声下气的话。
肖凯回头盯了眼沈顺,笑了笑。他了解沈顺,知道他是诚心实意的说这话,还说到这份上,稍微寻思了下觉得没太大问题就给答应了,还凉飕飕补了句:“看不出你对这小孩儿还挺照顾啊,咋?您这是苦头没吃够,又有恋爱需求了?要不您也考虑考虑我呗,也是挺板正的良家妇男一枚啊。”换来沈顺一记白眼,转头就把宣柳交给了肖凯。
肖凯上下打量一番,心想嚯,这oga可真高啊,跟他一alpha差不多,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类型的,啧,真心少见。
进入大厅,二人一路无话,不知道为啥,气氛与刚才沈顺在时相比有些诡异。走到导流台前,“进去吧。”肖凯给宣柳指了指路,“里边儿有人,会问你一些问题。血检、常规检沈顺打了招呼说以后补。问题不大,别紧张。”拍了拍宣柳背,肖凯往门口走,没两步又回头看了眼宣柳进入通道的那实在说不上弱小的背影,若有所思般回到中心门口跟沈顺一块儿蹲着等宣柳出来。
宣柳走进黑布后的通道,里面只摆了张桌子,一个板凳,还架了一个摄像头,宣柳明白这是有人在房间玻璃后面看着自己。
“叫什么?”
“柳二。”宣柳不假思索,直接报了告诉沈顺的假名。
“年龄?”
“19。”联邦规定,20岁成年,19岁可以打工。
“办理oga工作健康证明记录是否自愿?”
“是。”他可太自愿了,稀里糊涂托沈顺的福就有了新的假身份,还是个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走失oga,根本不需要大哥他们找到他的问题。
玻璃墙那头传来打字的声音,“是否已找到工作?”如果还没有找到,联邦会帮助每个失业的oga找工作,虽然大部分都隶属于工资不高且十分辛苦的第三产业,但总比成为社会不安定因素强。
“有。”如果在便利店白吃白喝也算的话。
之后又问了好些跟工作地点,也就是便利店的相关事宜,末了工作人员需要他指定一位联络人,宣柳听着感觉像是监护人的意思,想都没想给报了沈顺的名字,毕竟他俩现在吃住都一起,不报他报谁。
之后又有医生进来,给宣柳做了最基础的身体检查。因为先前肖凯打的招呼,只剩了个血检,等三个月后来补。
大体来说这次办证很顺利,宣柳办完所有手续也才将将晚上五点左右,正是黄昏落日的时候。金色的阳光打在办证中心大理石质感的大门上,把肖凯和沈顺说笑打闹的影子拖得老长。这时候肖凯已经换上常服,穿了个短裤,头发也重新打理给梳了下来,看起来没那么正式。宣柳走出中心门口正好看见沈顺使劲撸乱肖凯精致的发型,趁肖凯不注意一把抢过他脸上的眼镜玩起来,肖凯也立马就要去抢回来,嬉笑打闹声不断。
宣柳在旁边冷眼瞧着二人亲密无间的相处模式,心中莫名其妙地就有点不爽,他跟自己亲大哥都没这么亲过,这俩在那里做什么,连带着觉得二人打闹的声音都刺耳极了。
还是沈顺一直挂念着,看见宣柳出来,一爪子拍掉肖凯要伸过来的手,一路迎着宣柳跑过去,“柳子出来了,怎么样,还顺利不?”
“嗯呢,说是纸质版过两天就邮到咱店里了,电子版2小时后就能查看。多谢顺哥凯哥。”宣柳点点头,三人聚在一起往烧烤店走。
路上肖凯看宣柳低着头没说话的样子,心中窜起一道无名火,不知道为啥的就觉得特焦躁特烦,他越看越觉得这小子根本就不是oga,俩人现在挨得这么近,中间就隔了个沈顺他也闻不着他的信息素,再加上先前他摸到这柳二小子的背,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那肌肉量和骨骼大小根本就不像是oga的。肖凯越想越不对,忍不住打断聊得热火朝天的俩人问宣柳说:“小柳,你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我怎么闻不到?”
肖凯自以为已经问得足够委婉,没直接问他到底是不是oga,但当街问oga/alpha信息素的味道相当于问beta今天内裤穿的什么颜色,也算得上是挺冒犯一问题。
沈顺眼镜转了转,还以为肖凯是对宣柳有意思,立马老母鸡似地把宣柳护到身后,警惕万分的问肖凯:“欸你什么意思?打我们家小柳子的主意啊?我可警告你,我家小柳子可不跟你瞎混嗷,给我收起你那套流氓架势!再说了,小柳子身上咋没有信息素味道,我这不敏症的人都能闻见,青梅酒味儿的,可好闻了!你他妈别是犯了鼻炎还赖在人家身上嗷!”
肖凯心里那个苦,早听出来沈顺跟他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但能咋办,他就吃沈顺这一套,迟钝,护犊子,可可爱爱的,用新词儿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有种反差萌。挠了挠头,肖凯也说不上来或许自己真是鼻炎犯了吧,见沈顺都这么笃定肖凯也不好再说啥,打了个哈哈这茬就算过去。
宣柳看肖凯被沈顺怼的吃瘪的模样心里暗爽,怎么还想闻见我的信息素味儿,就凭你的alpha等级哼!不过沈顺是怎么闻到我身上的味道的?他还真没说错,就是青梅酒味儿。宣柳连带着又想起上次在便利店员工休息室的荒唐事儿,眼神暗了暗。
说话间,一行三人到了烧烤摊儿。正是下午六七点上客的时候,店外小桌子几乎都被坐满了,还好小陈先到,占了张桌子正等着他们。
“凯哥,顺哥,这儿!”小陈儿早先得了沈顺消息,事先拿了点菜已经烤上,见他们来了,忙站起来打招呼。
沈顺朝小陈点点头,眼睛已经黏在烤炉架子上被烤得滋滋冒油的串儿上,“哇!好你个小陈儿,这架子上全是肖凯爱吃的,偏心偏到这个份上,哼哼,小心我跟王叔说告你状!”
小陈被逗得红了脸,想反驳几句但沈顺说得确实没错,他拿着拿着手里就都是肖凯爱吃的了。慌乱间他朝肖凯看了眼想让他帮自己说两句,但肖凯这时候压根没看他,眼睛全在沈顺身上,小陈看见了面上笑容一僵,只脸还红扑扑的,看着怪清秀可爱的。
沈顺见没人接自己的话,有点恼肖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浪里白条情场高手每次到小陈这就变成木头一根,一点儿风情都不懂,暗瞪一眼肖凯,一把搂住小陈的肩膀,“没事,你凯子哥爱吃的我也爱吃!倒是小陈儿你,去拿点自己爱吃的呗,今天是给你践行,你是主角,可不能委屈了自己嗷!”
小陈讪讪应了句,也觉得被肖凯盯得臊得慌,赶紧拉着一旁一直沉默看戏的宣柳去旁边冷柜再拿点菜。
肖凯和沈顺挨着坐下,沈顺没忍住拿了块烤的喷香的牛肉串,朝肖凯发难:“你咋回事儿,人陈儿明天就走了,你咋还是这副死样子,连个笑容都没有。得亏之前别人天天给你又是留盒饭又是留关东煮的,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话毕串也吃完,刚想扯张纸擦嘴,肖凯就递上来一张,招来沈顺一记白眼,“这个时候开窍了又有什么用”
肖凯没接话茬,他对小陈儿根本不来电,沈顺再怎么硬撮都没用,再说了,他早都心有所属,这桌子上的估计也就沈顺本人不知道了。
害肖凯暗道自己一声命苦,估计这辈子都是单箭头的命,拿了从刚才就一直提着的酒出来,“顺儿,别损我了。我这不是怕耽误人小陈儿前途嘛,来,看看,我今儿为了这顿饭可是把我爹藏在酒窖里的法国红酒给偷出来,怕你喝不惯还带了瓶白的,喏,六粮液,正儿八经攒了快小十年了,反正我今天是什么也不想管了,就想喝个痛快。”然后把你拐回家。
前五十年全球粮食危机,联邦新开发了一种粮食叫旱杆儿,后来粮食危机过去,有商人搞创新试着用旱杆酿酒,顺便把五粮液升了级,弄成现在的六粮液。
沈顺一看这架势,“嚯!酒疯子!咋啦,你有啥烦心事儿啊,又是白的又是红的的,怎么?要大开杀戒啊?”旁边还有小陈拿的两打冰啤酒,沈顺想到肖凯喝到只能跪在地上吐的场景就乐了。
说话间宣柳和小陈儿又拿了些串过来放进小推车,四四方方的矮桌子,四个大男人膝盖挨膝盖的坐着,宣柳坐在沈顺另一侧,小陈就坐到沈顺对面,跟肖凯挨着了。
“柳子,吃嗷,这儿烤串可是附近一绝,老好吃了。我爱吃这牛肉,你看看爱吃不?”沈顺念着宣柳估计从来没吃过这些东西,特殷勤的给人夹菜,看宣柳吃下去点了点头,松了口气笑着说:“还可以吧!你顺哥品味还是不错的嗷,够格。”
这头小陈儿看见了也跟着夹了串肖凯爱吃的五花,正要给人放进盘子里,肖凯朝他特礼貌地摆了摆手,拒绝的意思不要太明显,陈烁一下就蔫儿了,只得自己啃着那油光锃亮的串,真真正正的食不知味。
众人包括宣柳在内,都被这烧烤的美味所折服,几串吃下肚去,沈顺让肖凯给自己倒了杯那六粮液,端起酒杯朝众人说道:“今天咱们聚在这儿,是为了庆祝小陈考公成功上岸,让我们祝他前途似锦,一路顺风!”说完也不管别人直接干了,不出所料被辛辣的白酒呛倒。
小陈也陪了杯啤的,心里却是有苦难言。他是成功上岸选调,这马上就要回南边家乡了,但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听家里人说已经给他找了个媳妇儿,光是彩礼就花了500w,这一下把家底直接就给掏空了。且不说自己连‘媳妇’的脸都没见过,他一想到回家意味着就再也见不到肖凯心中也是烦闷不已,许多话憋在心里头怎么也说不出口,端着酒杯学起沈顺的样子也给干了。
沈顺见小陈儿难得爽快一回,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在场只有宣柳因为背上还有伤没喝酒,沈顺给点了瓶饮料喝着。
“这第二杯嘛”沈顺怕再呛着换了杯红的,跟宣柳的豆奶瓶碰了碰,“是庆祝咱们柳子,证儿办下来了,就是跟过去彻底说byebye了,咱就不纠结也别再想着以前了。你放心,你只要跟着哥,虽然可能比不上你之前的生活,但永远有你一口饭吃。来,让我们一起把便利店越干越好!他妈的,我就不信这便利店还能在我手里干垮!”说完又是一口干了红的,估计啥味儿都没品出来就一步到胃了,肖凯他爹要是看见沈顺这么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糟蹋他珍藏多年的红酒,估计当场就得气得直接飞升了去。
宣柳看着沈顺喝酒喝得红扑扑的脸蛋,连带着脸上吊着的两个黑眼圈都没那么明显了,在烧烤氛围加持下露出久违的笑容,破例跟他顺哥喝了一杯,不过当然是啤的。
“欸我呢我呢,顺儿,不见你这么没良心的,我今儿还给你帮了忙办了证呢,咋不见你也请我喝一杯啊?”两满杯啤酒下肚,肖凯算是热好身,没忘记今天灌醉沈顺的使命,又给他满上杯红的,俩人碰了杯,一口气闷了。
沈顺也不知道今天咋回事儿,或许终于是跟顾珏彻底断了吧,觉得心里久违的很轻松,烧烤摊儿这会子热热闹闹的,有喝酒划拳的,还有摆闲话的笑声,沈顺觉得好像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终于不用跟顾大少爷较劲了。没注意到小半个小时里他已经被肖凯连缠带骗的灌了大半瓶红的加小二两白的了,啤酒也喝了不知道多少瓶,串都没顾得上吃几口。
宣柳默默吃着有些烤糊了的烤串,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瞅沈顺那状态估摸着待会儿得叫个车回店里了。
刚刚影一跟他联系,已经找着自己那辆被偷的兰博基尼了,在一个倒卖二手车的店里,牌照都还没来得及换,大哥和许达都在找他。宣柳看着沈顺已经变得十分迷离的眼神,红润脸颊上晶亮的嘴唇,这时候正拉着肖凯和小陈儿天南地北的胡侃,他又想起那个员工休息室的晚上,舔了舔嘴唇,不自觉伸手敲敲桌子,打定了主意,通知影一让他先把车卖了。
至于大哥那他还不想回去,没那个心情,也不想面对严肃的大哥和许达,先这么拧着吧,让影一先瞒着。
四人喝酒的喝酒,吃串的吃串,他们从夕阳满天吃到明月高悬,快十点了一共吃脱沈顺小八百才不情不愿的结账准备走人。
肖凯搀扶着总算在街边吐完已经直不起身的沈顺到路边准备拦辆车,宣柳把小陈的落寞看在眼里,礼貌性地搭了把手,四人坐进的士里,决定先送坐在前排的小陈。
沈顺已经喝断片了,揪着宣柳的衣领就嚎啕大哭起来,宣柳听半天也没听明白沈顺在号啥,肖凯沉默不语的表情带来的低气压让他知道准没什么好事儿,估计又是和沈顺那位前男友有关。
小陈坐在前排,听见沈顺哭得撕心裂肺,不禁触景生情,他顺哥跟着那顾缺心眼这几年不知道受了多大委屈,偏偏沈顺又是个倔脾气,不愿意让别人敲出来他半点不如意,平常跟他们说话都乐呵呵的,其中的难受委屈也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
陈烁又想起自己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单恋,忍不住也悄悄抹起眼泪。他知道肖凯喜欢沈顺,但凡眼睛没瞎应该都瞧得出来,但他喜欢的那位偏偏就是不开窍,所以陈烁还能一边庆幸一边小心翼翼地喜欢着。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给他补习过申论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只是每次看见他就情不自禁的笑,盼望着能够多看见他一些,能多跟他说上几句话才好
陈烁越想越憋屈,借着酒劲也开始呜呜哭起来,在座的还算是清醒的俩alpha听着他俩各哭各的是头一个比一个大,关键他俩就算好言想要安慰几句,这俩人也都当没听见,直管埋头继续哭着嚎着。司机师傅看了也是啧啧称奇,心中已经脑补了一场狗血的四角恋,直呼过瘾,想着明天还来这条烧烤街载客。
没过一会儿,到小陈儿出租屋楼底下,陈烁见这次是真的马上就要分别了,再不说就真没机会了,咬了咬牙,带着哭腔转过头对肖凯说:“凯哥,你也下来呗,我想跟你说两句。”
肖凯看小陈儿那表情就知道他要说啥,是真不愿意下车,但这个时候沈顺好像又清醒过来,强硬地要推他下车,没办法,他摇了摇头,回头对宣柳说了句:“等我一会儿。”让师傅别把车开走,跟着小陈儿下了车。
宣柳眯着眼睛盯小陈和肖凯的背影,看俩人走到路灯下说起话来,对司机说:“师傅,开吧。”
“欸不是要等”师傅转过头去问,被从后座伸过来的两张红票子堵住了嘴,只听宣柳说道:“二百,加的小费。开车。”再没二话,司机一脚油门就走了。
肖凯听见车子启动的声音就慌了,没管小陈在说啥,直接拔腿就追,但两条腿哪儿追得上四个轮的,跑了几步就放弃了,一回头又对上小陈幽怨的目光,他心想,得,沈顺是灌醉了,但他也带不回家去了,倒是便宜那臭小子,心里给宣柳狠狠记上一笔,硬起头皮走回去,和脸上泪痕还没干的陈烁脉脉无语。
坐在车子里,宣柳从后视镜看见肖凯吃尾气的样子颇为得意的哼了一声,他早就瞧肖凯不顺眼了,也就是沈顺迟钝得要死看不出来,不光是肖凯今天身上的香水味,特意打理过的头发,还有他今晚一直灌沈顺酒喝,和沈顺作出那种亲密的样子,给谁看呢,哼!
宣柳扒拉下一直坚持不懈想要挂在他身上的沈顺,平时看不出来,没想到沈顺喝醉酒了是这副黏人的德行,麻烦死了,一直听他在叫顾珏顾珏的,八成是把自己当成他那个缺德前男友了。
沈顺也说不上来到底咋了,只觉得全身上下没一处是舒坦的,心里也憋屈得要死,就莫名奇妙觉得委屈,特别想哭,“呜呜呜,顾珏,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出去找小鸭子,为什么从来都不愿意拿正眼瞧上我一眼,呜呜呜我知道你瞧不上我本来以为后面儿慢慢就会好的,但你还是老样子,你从来不问我今天过得怎么样,只要我回家给你做饭,呜呜你那帮朋友也是混账,背着你的面儿欺负我,你知道了也不帮我说句话,草你妈的呜呜你连亲都不愿意亲我,我们五年,整整五年啊”沈顺越说越为自己不值,又想起自己当了五年保姆连分手费都要不到,不觉更加痛心疾首,攀住眼前人的脖子,恨不得摇死眼前这个冷漠无语的‘顾珏’。
宣柳前边儿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沈顺的哭诉,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在他看来这感情都是周瑜打黄盖的事儿,他没啥立场就当看个乐子。但是后面儿听见沈顺被顾珏朋友欺负,俩人处了五年连个波都没打过,看向沈顺的眼神就有些复杂了。
这时候沈顺哭得快背过气去,整个人几乎是挂在宣柳身上的,屁股还不安分的挪来挪去,想坐进宣柳怀里,鼻涕眼泪啥的都蹭宣柳衣服上,眼睛都快哭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看着真怪可怜的。
宣柳看着这与平常完全不同的、脆弱的沈顺,借着不断闪过的路边白色路灯灯光,看清楚他哭红的眼角与被泪水浸湿而更加明显的眼角细纹,手自然而然的就把沈顺搂进怀里,让他坐到自己大腿上安抚性的摸了摸他因为抽泣还时不时颤一下的头。
他的妈妈比沈顺起码大了二十岁,因为保养得当,没有黑眼圈,眼角细纹也是淡淡的,几乎看不出来的。
宣柳感受着怀中沈顺明显低下去的哭声,瞥了一眼前方专心开车的司机,趁所有人没注意,轻轻的抱了沈顺一下,又很快的把手放下来。
哪知原本还专心哭的沈顺异常敏锐的捕捉到后背传来的压力,一把捉住他的手,哭闹说:“还有那个亲嘴儿,我要亲嘴儿”把他手抓到脸旁蹭来蹭去。
宣柳被沈顺的无理取闹弄得是哭笑不得,沈顺见宣柳半天没动作,以为那拥抱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顾珏还是老样子,又伤心起来,只是这回或许是哭累,没再张着嘴巴大哭,只是跨坐在宣柳大腿上小媳妇似的默默流泪,那样子要是肖凯见了估计当场就给他给办了。
宣柳叹了口气,反客为主的拉住沈顺的手问道:“顺哥,你看清楚我是谁。”
沈顺泪眼朦胧,略带哭腔的说:“你是不愿意亲我的王八蛋顾珏”
宣柳抿嘴,有些恼了,他也不知道在恼什么,就是觉得这样子的沈顺他看了心烦。
车子不知啥时候已经开到店门口,司机坐在前座看戏看得正欢,从后面又是甩出几张大票子,“劳驾您下车抽支烟。”
司机收了钱,得,戏是看不成,但能收钱,也乐得下去买了盒烟抽,边抽边跟他老婆打了个电话说今儿能早点收工回家,回去给他讲惊天大八卦。
车上宣柳与沈顺两个人无声的僵持着。见沈顺忍不住又要哭,宣柳率先败下阵来,心想以后再不能让沈顺喝酒,“顺哥,你瞧清楚了,我不是顾珏。”
沈顺这时候哪听得明白道理,只觉得顾珏真是做得出来,为了不亲自己还扯上谎说他不是顾珏了,更加难过,偏过头不愿意理他了。
宣柳看沈顺那不乐意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话又说错了,但和醉鬼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宣柳拿手揩了揩沈顺脸上的泪痕,再叹了口气,嘟囔了句:“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没等沈顺转过头来一只手就扣住他后脑勺将他脸强行扳过来,然后嘴巴上就是一股温温软软的触感。
顾珏顾珏真的亲自己了?
沈顺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这到底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但酒精早就麻痹他神经,眼前看啥都是花的,只能感受到一块湿湿热热的软肉伸进了口腔里,试探性的戳了戳自己的舌头。
轰的一声沈顺觉得自己脑子炸了,想都没想就咬了那块软肉一下,口腔里顿时就多了股血腥味,还有一股极淡的青梅味儿,听见顾珏吃痛嘶一声,才确定自己没再做梦。
奇怪,顾珏的信息素不应该是咖啡豆子味的吗?
“”宣柳舌头被咬出了血,他恨恨刮了沈顺一眼,要亲嘴的是他,如他愿亲嘴了反咬自己一口的还是他,宣柳恨得牙痒痒,但又偏偏拿沈顺没办法。不过好在经过这一亲后沈顺总算是止住哭闹,变得呆呆的,乖乖跟着宣柳下了车,回便利店接了李姐的班,休息了。
只是苦了宣柳,舌头肿了一大块,好像说话都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