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儿,你若是健在,为父又何必如此急切。”
慕容儁时年三十九岁,由于早年间领军征战,曾经受过伤的关系,身体一直不好,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显得苍老许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人比慕容儁更有迫切感。
他不愿给慕容暐留下一个烂摊子。
毕竟幼主即位,往往意味着一個进取的王朝走向保守。
因为,帝王为了稳固幼主的地位,在临终之际,往往不会将权力集中到一个辅臣的手上,以防止对方行废立之事,鸠占鹊巢。
可若是安排多个辅臣,也注定他们会陷入内斗之中,因为很少有人能抵御住干掉其余辅臣,独掌大权的诱惑。
内部的不团结引发争权夺利,哪还有精力向外扩张。
也正是慕容儁的这种迫切,才使得他在原时空的两年后,竟然不顾对农业生产的破坏,决定每户仅留一丁,征兵一百五十万,进攻前秦,将穷兵黩武发挥到了极致。
哪怕大臣苦劝,也只是更改为五丁抽三,想要毕其功于一役。
由于蝴蝶效应的影响,哪怕桓熙身为穿越者,其实已经无法在没有大量情报佐证的情况下,对局势的走向做出精准的预判。
毕竟这个时空,时局已经面目全非,本应该在北方争雄的苻氏与慕容氏,如今面对桓氏的强盛,继续保持了联手的态势,而桓温也正一步步地朝着皇位迈出自己坚定有力的步伐。
至于桓熙自己,则在厉兵秣马,准备迎接即将爆发在河东郡的第二次三方大战。
河套地区,后套平原。
拓跋嫣身穿孝服,终究是坐上了南下的马车。
对于拓跋嫣来说,身世由不得自己,自始至终,她都只有两个命运。
要么在亡夫尸骨未寒之际,下嫁庶子,继续当她的左贤王妃。
或者前往长安,成为进献给桓熙的礼物,做他的侧室。
遗憾的是,拓跋嫣没有选择权。
实际上,刘悉勿祈同样没有,在绝对的强权面前,即使身为下一任的匈奴左贤王,也与蝼蚁无异。
拓跋嫣内心并不怨恨,实际上,如果让她自己选择的话,拓跋嫣或许还是会坐上这辆驶向长安的马车。
宁为英雄妾,不做庸人妻。
更何况,女为悦己者容。
虽然桓熙不曾明说,但拓跋嫣明显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喜爱,否则桓熙也不会费尽心思弄出这么多的事来。
实际上,这件事情为桓熙惹来了不小的争议,但他在男女之事上,已经摆烂了,不再注重这方面的风评。
拓跋嫣反正是要改嫁的,与其看着她委身庶子,倒不如自己出面,将她纳入未央宫。
桓熙在与权翼闲聊时,感慨道:
“我为了移风易俗,改变他们继婚的陋习,不惜背负恶名,实在是付出太多了。”
权翼面色怪异,但还是得违心附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