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只要将王猛拿下,定能搜出物证,至于人证,受其污蔑而侥幸存活的人皆可为证1
王猛的权势来自桓熙,只要桓熙表现出一丁点对王猛的不信任,被王猛打击的关中士族就能凭空捏造出所谓的证据。
桓熙摇头道:
“我说的不是证据,而是脑子。”
“脑子?”
正当张琚为此疑惑不解的时候,桓熙突然发怒,他喝骂道:
“你莫不是把脑子忘在了武关,才在我面前说出这等笑话!
“我待王景略以国士,王景略必以国士报我!
“桓某既然敢留他总揽三州大权,就有把握,王景略绝不会负我!
“你竟敢在我面前构陷他,不提汝头,何以有面目与景略相见1
说罢,桓熙根本不给张琚认罪、辩解的机会,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邓遐腰间拔出佩刀,砍向惊恐不已的张琚。
鲜血飞溅,伤口从额头一直拉到腹部,张琚轰然倒地,他至死也想不通,为何桓熙能够这么笃定王猛的忠诚。
人已经凉透,邓遐接过佩刀,收刀入鞘,他同样疑惑道:
“主公为何不留下张琚的性命,详细追察此事,待有了结果,再做处置?”
桓熙擦了擦手上的血污,道:
“无论王景略出于什么目的,对我而言,张琚的那番说辞都是在构陷他,为何还要再去追问。”
说着,他笑道:
“倘若有朝一日,旁人在我面前进你的谗言,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一刀毙命。”
邓遐仿佛听到了世间最美的情话,只觉得这辈子果真没有跟错人,桓熙是值得自己用性命去报效的明主。
他拜倒在地,连声感谢。
桓熙赶忙将他拉起:
“桓某的忠义之士,岂能沾染奸恶小人的脏血。”
说着,桓熙从门外唤来卫士,让他们斩下张琚的首级,又唤奴仆前来清扫血污。
桓熙对邓遐道:
“应远,需得劳你北上,为我接管武关,免得出了乱子。
“顺道将张琚的头颅一并带去,让人送给王景略,告诉他,我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但我一如既往的信任他1
邓遐朗声应诺,他接过张琚的首级,告辞出门,正要先去找个锦盒装着,却在回廊里迎面见到了谢道韫,邓遐赶忙把人头收到背后,但谢道韫已然瞧见。
并没有一般妇人的惊骇尖叫,但到底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骇人的空破景象,张琚那狰狞的人头还是吓得她脸色一白。
“此是何人?”
谢道韫强装镇定道。
“回禀主母,此人是武关守将,因为在主公面前构陷军师,故而被正法。”
谢道韫点点头,原来这就是先前来求见的武关守将。
邓遐目光低垂,侧过身子,让开道路,出于礼节,不敢直视谢道韫。
待谢道韫走后,他才带上张琚的首级离开。
谢道韫来到偏厢,奴仆正在清扫,无头尸骸已经被抬走,她看到身上被溅了血渍的桓熙,只觉得丈夫与过往的形象大有不同。
记忆里的桓熙,除了才能出众以外,性诙谐,好戏言。
但仔细想想,若非杀伐果断,又怎么可能坐得稳关陇。
“夫君,不如回主屋,妾身侍候你沐裕”
桓熙带着歉意道:
“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不应该在家中杀人,令姜没有受到惊吓吧。”
谢道韫此时已经恢复过来,她道:
“夫君莫要小瞧了妾身。”
说着,便让随行的婢女前去知会后厨,为桓熙烧水。
临贺公府发生的事,也很快传进了桓温的耳朵里,只是他此时尚在征西大将军府坐衙,有心想知道桓熙为何在府中杀人,但也只能等下衙再去询问究竟。
黄昏时分,桓温回到府中,将早已洗漱干净的桓熙唤来,问起此事。
桓熙并未隐瞒。
桓温沉吟道:
“熙儿,为上者,不可偏听偏信。”
桓熙闻言,心道:你在教我做事?
他正欲解释自己与王猛的亲密关系,却见司马兴男提着食盒进门,她道:
“我儿自有他的用人之道,何须老奴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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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在晚上六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