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道是熟悉的人,故作装扮,改头换面后还是会生出些许陌生感。
铃屋思索了一下,侧身转换姿势。
他将右手手指塞进我的指缝之间,支起一只腿半跪在床铺上,左手撑在我的身体右侧,长如瀑布般的黑色假发洒满了裸露在外的皮肤,令人刺痒难耐。
我与他的位置交换了部分,保持着这样古怪的仿佛是拥抱的姿势,他又将下颌搭在我的颈窝,蹭着侧脸与耳垂的位置,又在发烫。
呼吸声灌入了耳膜,轻轻的,淡淡的。
“现在好一点了吗?”
陷入了被窝里的身体很僵硬,我想要放松却仍无所适从,只是呐呐地张口:“好多了......”
太近了,距离实在太近了。我无意识地动了一下身体,还没继续组织完杂乱的感想,便听到一阵清脆的响声。
寻声看去,床铺的边沿不知何时摆着一个chocker,上面挂着一颗小小的金色铃铛,可能是刚刚的动作带动了它的声音。
“这个是配套的饰品,很像是当年妈妈送给的项圈。”
他的眼神落在上面,又仿佛被烫到了一般地收回来,“......我还在想要不要戴上它。”
项圈代表支配、占有欲、所有物。
比起我对于凉子,铃屋对于他的“母亲”的情感太过复杂。也是,毕竟他的一半人生是由此塑造的。
我大概应该说一些,什造你已经自由了,自尊自爱这类的冠冕堂皇的废话。
不对、不对。
内心滋生的最原始的想法是潮湿阴冷的,自私的。我竟然生出了小小的不满,不满于铃屋的身上满是他人的痕迹。
我希望他只能看向我,漂亮的、依赖的眼眸只装载我一个人就够了。
所以——
我对他说:“戴上吧。”
铃屋微微睁大了眼睛。
“因为,现在的什造是我的。”
人真是复杂的生物,我完全无法用理性解析此时的所做所为,而是遵从了最原始最不经思考的想法。
我抬手,抚上他柔软的唇瓣,指腹占上了口红的印迹,而后一点一点向下移,摩挲着,线条分明的下颌染上了红。可能是口红的色彩,也可能是情欲的红。往下,白皙修长的脖颈处有不甚明显的喉结,滚动着。被蛊惑着不由自主地倾身,我在上面留下来一个浅浅凹陷的、泛红的牙印。隐秘的,会被项圈遮掩住,除我与铃屋外无人知晓的痕迹。
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印迹。
“好、我会戴上的。”
铃屋倏然笑了起来,眼眸中满是我的倒影。他用手指将长发向后梳了一下,摸了摸喉结牙印的位置,竟然有些惋惜,“真子应该咬得更用力一点,出血也没关系,这样留不久好可惜啊。我喜欢疼痛呢,特别是真子留下的疼痛。”
“这就算了,”我摇头,“我暂时没有那种癖好。”
“嗯......”
他用指尖挑起了身旁的黑色饰品,晃了晃,悬挂的铃铛发出叮林当啷的脆响。他朝着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两下,“那就等到出任务前一晚,真子你帮我戴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