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后则是轻声开口:“在这种环境下,它们大多活不过一个月......死后会变回水。”
记得凉子还和小时候的我提过,她说水母没有大脑,没有心脏,完全靠应激反应维持生命,体内百分之九十八都是水,剩下就是发达的中胶层和内外胚层。这些物质都在它们死后会被水中的微生物分解,这便导致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水母在人类眼里足够弱小,但是从六亿年前,它们就已经存在于浩瀚无垠的深海之中,是一种足够古老与神秘的生命。
尽管有些怜悯这种生命逝去的必然,最终我们也没有做出什么实际的举动。可能是由于本性足够漠然,像我感叹一声后只能在心里说句,这大概便是物竞天择的自然规律。
离开了环形水母展台,便能下楼来到了出口处,左边是海洋馆的礼品店,右边则设有一个照相台。
照相的背景是海洋馆的外侧。
方寸天地,日头向西,白日梦似的。透明的顶部外,刺目的阳光垂垂隐去,远处藏青色天空的边缘折起了重重褶皱,定睛一瞧,是天鹅绒丝缎般的云。
“拍照吗?”
我隔着衬衫拉了下铃屋的手臂,转瞬又放开,“那儿有相机,风景也很不错。”
除去学习方面,铃屋很少对我的问题说不,他点头说,好啊。于是我们耐心地排了小十分钟的队伍,交完钱来到了固定好的照相机前。
我从出生开始只拍过寥寥几次照片,上一次还是学院统一要求拍摄的证件照,第一次出来玩又正对着相机,这让我莫名泛起了一丝的紧张。
对面摄影的大叔喊着:“左边的小姑娘,不要那么严肃,笑一笑嘛。”
我努力勾起一丝笑容,却怎么都觉得面表肌肉十分僵硬。
“来比个动作吧!来个'耶'之类的?”
“好哦。”
“对对对,就像这样。”
我强烈怀疑铃屋属于社交牛逼症,为什么他能这么自然地做出了比耶的姿势啊!
不过拿到洗出来的照片后,在我发现我们俩拍出来的表情和姿势都有些忸怩僵硬后,我瞬间释然了——原来不是我一个人不适应拍照片啊。
不忍再多看几眼,我将其中一张照片塞给铃屋:“就当第一次出来玩留作纪念吧,以后感觉还是得用手机拍,可以多拍几张,还能调调参数......”
我一边走一边瞎说,结果发现他并没有跟上来。
一回头,我发现铃屋还在呆愣愣地盯着照片,随即又回过身。
铃屋察觉我的靠近,先是盯着我几秒钟,又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