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齐瑄毫不犹豫道,“缀锦院不是她能住的地方。”
“那奉仪再是承徽,是不是就能回来住了?”
“也不成,”齐瑄道,“从前是你们还小,东宫又没有太子妃,才特许她就近住了,可如今你与福瑜都大了,别说是她,过两年福瑜也要搬到前头去了。”
见福盈有些难以理解,齐瑄又打了个比方:“你瞧柳承徽,她就从来不曾住在缀锦院中啊。”
“爹是不是怕母亲生气,”福盈突然问。
“福盈怎么会这么想,”齐瑄道,“这和你们母亲无关。”
福盈嘟着嘴:“那爹能升奉仪的分位吗?”
齐瑄微微眯了眼:“白氏和你提的?”
“奉仪吗?”福盈歪了歪头,带着几分疑惑,“是女儿看奉仪太可怜啦,连云锦都没有。”
姜斤斤忙同齐瑄道:“奉仪为九品,份例里没有云锦。”
“当初是白氏做错了事,”齐瑄道,“爹得好好想想。”
福盈大方应道:“好啊,爹去想,过几日告诉福盈呀!”
等齐瑄从福盈处出来,又往福瑜院中考教一番他的学习进度,才往长平院走。
待进了长平院,齐瑄没见着人,问:“太子妃呢?”
文栀忙道:“禀殿下,太子妃还在宫中。”
“孤知道了,”裴良玉没在,齐瑄也没直接走了,而是留了下来,就在长平殿中等她。
裴良玉早几日是没想通,有心借着去凤仪宫的时机逃避,但这几日的忙碌,也的确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二皇子大婚与过年的事凑到一处,让一向独掌大权的皇后,也忍不住分了些琐碎事务出来。等见得裴良玉处理得样样都好,又半点不贪恋掌宫之权,便渐渐真分了几分权柄到裴良玉手上。
如今,裴良玉算是把尚宫局的几个主事之人,认了个全乎。
手里有了几分权,裴良玉自然比从前更忙。今日二皇子大婚的最后一点小物件已经入库,皇后留她用饭,又饮了几杯酒,她在妃舆上闭目养神,一不小心,就真睡着了。
齐瑄早听说裴良玉快到了,却总等不来,索性直接走了出来,正好看见裴良玉困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打着呵欠从妃舆上下来,靠着青罗不想动的模样。
齐瑄没叫青罗等人行礼,大步行到裴良玉身边,就闻到了几丝酒气,他也不迟疑,直接拦腰抱起,便往殿中去。
“呀!”
身体陡然悬空,裴良玉便是再困,也吓醒了。
等看清齐瑄的脸,裴良玉才松了口气:“怎么是你,快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你走得动吗?”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温香软玉在怀,让齐瑄撒手,他一时还真舍不得。
裴良玉这会儿,走是走得动,可能不自己走,自然更好:“那我今儿可是难得,竟劳动太子大驾。”
裴良玉看着近在眼前的齐瑄,想起自己曾有过的怀疑,借着酒气,凑近了几分。
齐瑄不妨她忽然凑这么近,近到几乎能闻到她口唇间的酒香,这个味道,闻起来有些像梅子酒,酸酸甜甜,让人想起,就有些熏熏然:“你做什么。”
“齐冬冬,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可别多想,”齐瑄挑眉道,“孤只是看你累得实在难看,才帮一帮你。”
“那你做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和孤成了亲,做了太子妃,就是东宫的人,孤不对你好些,难道还对你坏了叫人看笑话?”
裴良玉看上去像是信了,没再说话。
齐瑄却加快了脚步,带着裴良玉回到殿内,将她放在了榻上:“用了饭食才回的?”
裴良玉点了点头。
“罢了,”齐瑄见裴良玉连说话都提不起兴致,直接让青罗等人先服侍她洗漱休息,其他的事,就等明日再说吧。他等了这么久,也还没用膳呢。
裴良玉洗漱后,便侧身向里,躺在床上。眼睛虽是闭着的,脑子却在酒力之下转得比平日更快几分。
齐瑄说的话,字字句句,听起来都像是这么回事,可他的心跳为什么那么快?莫非是因为突然使了力气?
裴良玉心里的怀疑不仅没被打消,反而更扩大了几分。
齐瑄休息时,裴良玉已经彻底熟睡。等外间灯火熄了,他才放心的睁开眼,以目光在黑暗中描摹着裴良玉的轮廓。
许久,才沉沉睡去。
许是昨儿睡得早,今日裴良玉醒的也早,这会儿齐瑄都还没起呢。
裴良玉看着齐瑄近在咫尺的睡颜,有些发怔。也就才三个多月,齐瑄睡得离她这样近,她竟也没什么排斥之意了。
习惯,果然是桩可怕的事。
裴良玉扭头看着帐顶,伸手打了个呵欠。这几日在凤仪宫忙着,她却已经想明白了很多。
这几日,福盈频频传了白氏往缀锦院去,不得不说,在她心里还是有几分影响。
也让她终于承认,自己在福盈福瑜身上,到底关注太过了些。但到底要怎么相处,还得好生考虑考虑才是。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