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取水来,”裴良玉说话间,赶忙有人捧了水来。
待哄了福盈喝水,齐瑄才道:“不过是小孩子调皮,多谢二弟三弟关心了。”
皇帝扫了下方一眼,笑道:“福盈,到皇祖父这里来。”
福盈抽抽搭搭的从齐瑄怀里出来,由内侍引着,去了上首。
“福盈,呜,拜见皇祖父。”
“乖孩子,起来吧。”
“谢、谢皇祖父。”
“怎么想起要偷偷沾你爹的酒喝?”想起今日福盈福瑜学她饮酒的模样,裴良玉的心一紧,福瑜也忍不住牵上了她。
“唔……”福盈不安的搅了搅手指,“福盈想尝尝。”
裴良玉悄悄松了口气。
“这孩子,”皇后把福盈抱进怀里,“你还小,可不能饮酒。”
“福盈记住了,”福盈说着,还做了个辣的表情,“难喝!”
“好了,都用饭吧,”太后搁下筷子,看向尚食局的宫人,“不干你们的事,都起来吧。”
“未明真相,胡乱揣测,是孙儿之过,”三皇子忙起身同太后拱手。
皇帝微微蹙眉:“用饭吧。”
“是,”三皇子这才坐下。
“到底是老了,”太后叹了口气,“说话也不顶用了。”
此言一出,听了皇帝的话后,才坐下的三皇子颇有几分坐立难安。
好在太后也只是这么一说,之后,她又问起二皇子大婚之事准备得如何。二皇子起身一一答了,殿中气氛回暖,除了三皇子,殿中人倒都还算满意。
等到酒席散去,皇子公主等都走了,太后才同皇帝道:“哀家就说人少清净,你非得叫办个家宴。人多口杂,难免就要在长乐宫中,说些哀家不耐烦听的话来,扰人清净。”
皇帝亲自搀着太后往寝殿走:“是儿子的不是,等明儿,就叫老三回去再和师傅好生学学。”
“这个哀家可不应你,”太后道,“你既然叫了老三入朝,如今一句话就把人打发回来怎么成。”
“眼看就要入冬,明年春里,老三就要大婚了,还是给孩子,留几分脸面吧。”
“是,”皇帝面上神色松快了几分。
太后这才道:“日后,可别在长乐宫办什么家宴了,吵吵嚷嚷的,也不嫌累。这几日,也别叫老三再来,哀家看着心烦。”
“当年你几个皇兄争得乌眼鸡似的,人人都这么说话,到了老三这儿,你倒也听得。”
皇后跟在后面,听见这话,唇角微微勾起几分笑意,又很快抹平了,只余下含笑的眼。
“母后放心,儿子都记得了,”皇帝看着太后的手道,“不过老三可比不得几位皇兄从前,他也就是和贤妃一样,心直口快,不过脑子。”
“得了得了,哀家也心直口快,连你也不耐烦见了,都走吧!哀家要歇息了。”
重阳节后,福盈福瑜两个一步步见着野菊花被烘干,又拿了裴良玉亲手缝制的枕套,抓着野菊花往里填。
待到枕头装满,两个孩子守着裴良玉将口子一点点收好,便催着裴良玉往凤仪宫去。
凤仪宫中,皇后看着两个小家伙一人抱了一个枕头跑过来,面上很有几分惊奇。
“这是……枕头?怎么不叫宫人拿着。”
“他们不肯交给宫人,只愿意亲自抱着,”裴良玉给皇后行了个礼,“才做完,就赶着要给您和父皇送来,说再迟一日,都不乐意。”
“拜见皇祖母。”
两个孩子行完礼,都一齐把手中枕头往皇后身边的小几上放。福盈跑得快些,放得最近,野菊花味道浓,皇后一下就闻见了。
“菊花枕?可真香。”
“福盈摘的!”
“福瑜也摘了,还有爹、母亲都摘了!”
看着皇后投来的询问目光,裴良玉笑道:“重阳那日出宫,野菊花开得好,又有人正摘了要回去缝枕头,知道野菊花枕头好,两个孩子便说要给您和父皇都做一个。”
福盈赶忙表功:“我们看着洗的,烘干的!”
“好好好,皇祖母很喜欢,谢谢福盈福瑜。”
野菊花开在荒野,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从来难登宫中庭院,可皇后半点不去想花的名贵与否,轻轻拿起一个枕头,都不用特意凑上去闻,就觉得心里舒坦。
福盈点点头,福瑜则道:“母亲缝的。”
皇后反应片刻,才明白过来,仔细看了看这枕头,果然不比宫中针脚细致,却也算得上不错。
“玉儿你亲自做的?”
“到底是送父皇母后的物件,儿臣就想着,还是自己动手,哪知久不动针线……”
见裴良玉赧然,皇后却很高兴:“本宫瞧着就很好,来人,放到本宫床上,今儿午歇,就用这个了。”
“母后不如先请太医请个平安脉,”裴良玉道,“野菊花到底是能入药的,虽是孩子们一片孝心,却也得母后合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