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辞走过去一一见礼。
嘎吱嘎吱,门又开启。
看清来人,杨舒月面上的笑容变了变,凑到辞辞耳边道:“这是冯府台家的大娘和二娘,云珠和绿珠。”
冯府台指的是那位从州府退下来的冯道安冯大人,之前敢于到县衙做下荒唐事的冯家瑞珠的祖父。
辞辞抬眼望过去,大娘云珠梳着端庄的妇人头,二娘绿珠仍是烂漫的少女模样。
“这位想必是县尊大人的妹妹。”云珠领着绿珠步履雍容地走过来,抚了抚蛾眉,“沈姑娘别怕,那不晓事的瑞珠被爷爷拘在家里待嫁呢!翻不出风浪来!”
一旁的绿珠也冷哼一声:“瑞珠那丫头胡作非为惯了,早该得这样的教训!”
浑然不怕在场诸位议论她们家的私事。
场上窃窃私语渐起,显然是在谈及此事。
辞辞笑着同冯家两个女郎打了招呼,照例请大家到厅堂落座用茶点,又道自己头一次往倚梅园来,人生地不熟,请好心人务必领着她逛一逛。
她这样一示弱,众人哪里好藏私,各种纷纭的说法,指点她好玩的去处。厅堂里的气氛立时活络起来。
既是茶余饭后的闲聊,难免要被提及终身,几位夫人追问了几句,辞辞红着脸答未曾许人家。小娘子羞怯,年长的哈哈大笑组局玩叶子牌时议论各家的好儿郎。
琴箫合奏乐声潺潺,年轻一些的闺秀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评诗作画或是相互夸奖衣裳首饰,生动又有趣。
辞辞听了几耳朵热闹,忽闻外边飘起了雪花,她早有心想去看看前头的情形,便叫带来的三个小丫头陪着客人,又对着舒月几个遥遥点头,暂时退出去。
雪花如糖屑般撒落,薄薄的一层,为光裸的地面点缀。
彼时县尊大人正召集各商户与士绅坐谈,前头的事务井井有条,并不需要过多的干预。辞辞查看了后厨的情况,便返回来陪女客。
玉簇轩抱厦里此刻正热闹呢。
一个和人打赌输了的闺秀被迫讲笑话,她喝了口茶,清清嗓子,开始讲一个和厨娘有关的笑话。众人围过来,听得正兴起呢!
未免叫人尴尬,辞辞的脚步顿在门外,看着窗边盛开的水仙影儿,竖起耳朵听笑话。
笑话是这样说的:古时有位厨娘被叫去富人家帮衬喜事,这位娘子处理羊肉时只取羊头的一点肉,其余部分皆弃在地上。众人觉得可惜,痛陈厨娘糟蹋食物。
“厨娘大骂众人,此非贵人食,若辈真狗子也。众人无可奈何,唯有叹息。”
讲到这里,该闺秀话锋一转,意有所指道:“大家评评理,这样的厨娘如何?”
“小小厨娘,下九流而已。不过是偶然出入富户,也敢这样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