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的感情就是这么单纯,虽然理智告诉陈星泽这是条走不通的路,可他还是会为了陆昊偶尔冒出的只言片语而想入非非。
陈星泽低头看手里这本书,张爱玲的中篇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文学评论家说此书主要表达了张爱玲对男权制度下女性生存环境的审视与关注,还有她对女性社会角色的质疑与反叛。当然,这些都只是陪衬,这本书给大众留下的最珍贵的遗产,还是那套绝世理论——
“也许每一个男子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这套典型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得不到才是最好的”的男性意淫思想在被大文豪用“玫瑰”“月光”“朱砂痣”等文雅词汇表述后,得到了最广为的传诵。
小说不长,陈星泽没用多久就读完了,读后感是他觉得他的知己张爱玲小姐是个不太相信人性的人。
她相信爱情,但不相信人性。也对,这世上哪个女人会不相信爱情呢,只是有的人信也信得满是焦疑。
陈星泽将自己代入到书里,他很认同张爱玲所说的“每个男人都有过两支玫瑰”,他在脑海中将白玫瑰与红玫瑰分别具象成了尤小林与陆昊,一个圣洁如月,一个热情如火,一个是他付出了浓烈感情的人,一个是对他付出了浓烈感情的人。
陈星泽从书中抬眼,看着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陆昊。他在心中自嘲,反正他“娶”不了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所以这两支玫瑰大概会在他生命里永远娇艳下去。
陈星泽合上书,又进一步想到,即便他真的“娶”了他们当中的某一个,也不会是书中的结果。他绝不会像佟振保那样,用龌蹉的思想毁掉一切美好。在他看来,花朵是用来呵护的。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伤害这两个男孩。就算只是在脑子里想象一下他们受伤的样子,都会让陈星泽痛苦不堪。
书看得差不多了,但陆昊睡得正香,陈星泽不想叫醒他,便拿出了手机……
米盛思索良久,决定先将身上这件价值不菲的外套脱了再去敲门。
父亲问了句“是谁”,米盛如实回答,“你儿子”,于是开门迎接他的就是一泼茶水。
幸好脱了外套,米盛庆幸地想着,那身衣服很贵,是某奢侈品牌的最新单品。米盛最近手头很紧,但还是省吃俭用咬牙买下。因为他的工作圈子实在太过势利,人人都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没两套正经行头很容易被同行瞧不起。
“你不是我儿子!我没你这个儿子,你给我——咳、咳咳咳!”父亲米振国没骂几句就咳嗽起来,米盛淡淡道,“你歇着吧行不行?”
米振国坚持把话骂完,“你给我滚!”
米婕从屋里走出来,脸上带着不耐神色。
“有完没完!”
她给米振国拉近屋里,推着米盛出来,在门口说话。
“钱呢?”
“张嘴就要钱,还有没有点兄妹情义?”
米婕无言看着他,她与米盛一样,有一双细长的狐狸眼,不笑的时候无比阴冷。“我今天没心情跟你扯,你给不给,不给就走。”
米盛微微皱眉,“怎么了?”
“怎么了?”米婕冷漠道,“妈今天发病,我约会约到一半被我爸喊回来。这已经第四次了,刚我男朋友打电话来跟我分手。你要非问怎么了,就这样,也没怎么。”
米盛知道米婕的男友,是跟她在同家公司上班的业务员,实话实说长相十分普通,工作能力也一般,完全配不上米婕。可惜很多事不能这样单纯来看。
“还有挽回的余地吗?跟他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