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每个细节都想了一遍,记忆的缝隙里都刮了又刮,可是他想不起来他还有接触过什么陌生人或者看到什么奇诡的事,唯一值得要说的,可能就是那晚的月亮跟今晚的有点像,也是毛月亮,水汪汪的氤氲着,像隔着一层纱。
“明天来?”金钟仁眼神瞟了一会儿,终于定了下去,“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去吧。”
老道士摇摇头:“他上周就出门了,明天才回来。”
“那你就在这里住着,天亮了,我们去找你师兄。”金钟仁打了一个响指,喊了一声长鸣,那个圆圆脸很快就跑出来了,手脚麻利地就把老道士双手反剪在后面,然后才望向金少爷,等待指示。
“让他去房间睡觉吧。”金钟仁揉揉额头,“给他换个床单,你看着他,把门锁了,别让他跑了。”
大门还锁着呢,老头怎么也跑不掉的,卞白贤想,看到那个老道士挣扎着被长鸣拖走了,然后卧室的门被关上了。
金钟仁把沙发上的娃娃都推开,躺了上去,他最近休息的不好,没人的时候才有股极致的疲倦,一脚踩在娃娃上,半个足弓白的像玉,不知道怎么蹭破了,还有点血,染到了娃娃的身上,斑斑点点的。
“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卞白贤想,飘过墙壁去看老道士,长鸣做事一板一眼的,居然真的在整理床单,那个老道士站在一边,畏畏缩缩地看着长鸣。
他看了一会儿,发现长鸣真的让老道士睡觉了,就又出去了,金钟仁在外面打电话,似乎在解释一些事情,他听了一会儿才发现金钟仁是在跟妈妈解释为什么没有回家什么的。
“真的是有事,我先睡了,明天再打给你。”金钟仁的母亲似乎生气了,说了什么话,金钟仁道歉了好一会儿才匆匆挂了电话。
才八点不到,谁会这个点儿睡觉啊,卞白贤想,金钟仁明明挺会撒谎的,但是居然这种小谎都说不好。
他飘进厨房,金钟仁熬煮的一大锅朱砂还在,红的惊心动魄,粘稠的像是一大滩鲜血,他觉得和之前一样,有些晕眩,就看的更仔细了。
他对朱砂似乎有不同的感觉,起码他看别的东西,不会有什么身体上的感受,但是这一滩红看的他特别别扭。
金钟仁在客厅里忙的不得了,连续不断地在接电话,现在这个不知道是谁的,一叠声地在道歉。
“我不知道!”金钟仁在外面说了很久,他也看了朱砂很久,但是死活看不出到底哪里异常,于是又只好出去了,金少爷不知道说什么说的恼羞成怒了,站在门口看那个中国结,“只有山字符涂了,月字符没有动静。”
山字符月字符,那么,这是延江的电话了?
卞白贤把耳朵凑过去,延江的声音在那边很清晰,一个字一个字的:“我问他云默有没有问题,他没有回答,看来他是不知道,那就只能亲自查查了。”
“还有一个问题呢?”金钟仁问。
延江的声音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