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原地,而他们其实都已经走远了。
金钟仁扶住延江,歪头想了想:“你去洗澡吧,别冻感冒了,明天还有不少事要干呢。”前者把后者推往浴室,“快,换个衣服,有事我们等会儿说。”
他把延江推进浴室,又过来摸了摸铜镜,然后才进屋找了一套衣服送了过去。
“你一直在啊。”金钟仁折回来之后就站在门口,也没有摸镜子,只是笑了笑,小酒窝特别明显,“跟我站在这里,别偷看他洗澡啊。”
我为什么要偷看延江洗澡啊,卞白贤想,我连你都没有偷看吧,不过他有点高兴,四五年了,这算是他第一次跟人交流吧,虽然他什么也说不出去。
“我之前想了很久,把你找回来应该说些什么,或者直接讽刺你之类的。”金钟仁把手插在睡衣口袋里,他穿了一件淡蓝的睡衣,胸口盛开着一朵向日葵,还没有成熟,于是细细密密的瓜子都是粉白的,特别搞笑,“不过我觉得如果你一直在,瞒着也没什么意思的。”
他望着客厅,眼睛虚虚的,好像不知道该落在哪,只是明明灭灭:“嗯,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我很后悔当年没有告诉你,但我现在回来了。”
现在是该告白的时候么?卞白贤有些别扭,继续摩擦着铜镜,有一瞬甚至觉得庆幸,幸好自己现在不用回答,否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拒绝也太残忍了。
昨天他就推论出这个结果了,但是他并不太敢相信,或者说,没有直观的听到,还是想当不知道,但是现在,亲耳听到了,就很难受。
他是不知道金钟仁什么时候喜欢他的,但是他,确实没有喜欢过金钟仁,甚至讨厌过,但是现在金钟仁却在竭力帮他。
延江在浴室里喊了一声,似乎在问什么,卞白贤没有听清,金少爷可能也没有听清,笑了一笑,然后就走了,走的时候他还在讲话,声音远远的:“真好,我听不见你拒绝,那在你回来之前,我就当你在考虑啦,以后你拒绝了,我也算满足了。”
真是好可怜的样子,卞白贤想,当年他追云默的时候也这样,告白的时候紧张又不安,最终还是被拒绝了,于是简直万念俱灰觉得生无可恋。
当年那么年轻啊,还相信什么喜欢能持久一辈子,所以第二天又爬起来,继续疯狂追求,越挫越勇,像个傻`逼。
他不该喜欢的时候只喜欢云默,现在想喜欢的时候,其实已经什么都不喜欢了。
感激和喜欢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而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讨厌,好像在看一本悲剧结尾的书,自己成了主角,明明很想扭转结局,却无能为力。
于是我与那辆车渐离渐远,我回家做饭。他轻轻地背书,他最近跟着金钟仁看了很多书,但他还是喜欢背这个结尾,让自己逐渐平静,他把手放下去,不再摸这个铜镜了,金钟仁和延江似乎在讨论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洗了个澡延江精神多了,脸被热水蒸的通红,连眼角都有一丝红痕:“镜子哪里来的?”
金钟仁蹲下去拍了拍后勤部,后者还是恹恹的,不肯吃饭:“一个老道士给的,我在他那里买了好多符,他说钱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