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双鹤看着晏亭面前空空的碗,笑着对晏亭点了点头,晏亭也不好太过生硬,回了苍双鹤一个笑脸,看得一边的睿王又开始觉得自己在晏亭和苍双鹤面前是个局外之人,脸色愈加的阴霾,霍然起身,字句清晰的出声道:“既然食盒是先生送来的,那么便劳请先生再送出去吧,寡人明日便回了,今晚就留下与晏爱卿说些她心中的见地好了。”
说完这番话,晏亭脸上的惶恐自不必多说,就连睿王自己也愣了一下,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晏亭那张脸那么难看,他还要留下与她同榻,难道不怕夜里被晏亭吓到么!
苍双鹤修长的手指隔着淡紫色的袖摆轻抚着手腕上的玉镯,嘴角是了然的笑,并未立刻应答睿王的吩咐,那头晏亭回神之后,眼底写着楚楚可怜的求救望向他这头,他同样也没回应晏亭的求救,只是低垂着头,好似陷入沉思中。
猜想着睿王留下的可能就要觉得心惊了,如今亲耳听见他的要求,晏亭更是惶恐到难以自持,所谓病急乱投医,也忘记了和苍双鹤的恩恩怨怨,竟把希望寄托到他身上去了,她知道他有那个能力,却不曾想苍双鹤根本就不瞧她,大概是畏惧睿王了,求救的眼神慢慢转为愤恨。
轻咳了咳,睿王把尾音拉得长长的,出声道:“先生……”
苍双鹤轻轻的回了个“好。”字。
晏亭悚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苍双鹤轻缓的收拾着桌上的碗碟,似乎真的打算听从睿王的安排了一般,有些急切,几步上前,倾身伸手撑在自己方才用过的碗沿上,瞪着眼睛盯着苍双鹤。
除了晏亭压着的那只碗,其余的皆被苍双鹤收拾妥帖了,轻笑着对着晏亭,若哄稚儿般的出声道:“大王累了,且明早还要早起,松手吧!”
听见苍双鹤明明白白的告知,晏亭感觉胸口的火气压制不住,想也不想的脱口道:“你忘记了先前对我说过的那些话了,难道你不要我了?”
睿王脸上笑容顷刻间凝滞,而苍双鹤只是淡淡的笑,眼底明显写着玩味,看着晏亭脸上慢慢显出特别的红润,笑容逐渐绽放。
晏亭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最初的反应是羞怯,可是瞧着苍双鹤眼底的戏谑,怒气又开始遏制不住的上涌,挪开压着碗延的手,看着苍双鹤轻笑着探手过来取碗,待到苍双鹤的指尖触上尚还温热的碗延时,突然覆盖住他的手,对着苍双鹤笑得奸佞——死妖孽,大家有福我享,有难你当,想跑,门也没有!
再看那厢睿王的脸色,若说先前还存着怀疑,这会儿瞧见晏亭的手覆上了苍双鹤的,其二人是何等关系实在一目了然了,先前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如今想着两个男人之间的暧昧,他反倒感觉身子一阵阵的发冷,脑子里浮现夜半之时,当他像平日里一般脱了衣服入睡,晏亭那张在夜里格外黑漆漆的脸带着兴奋的表情帖上来,那双只覆盖在苍双鹤手上若骷髅一般的手指慢慢的在他身上游移,不禁又是一颤,伸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随后才找回声音,怏怏道:“罢了,寡人还是不搅扰二位好眠,明个儿还要早早上路呢,寡人得去歇着了,待到晏爱卿凯旋之后,寡人再与爱卿把酒言欢。”
说罢不等二人反应,拂袖而去。
晏亭在睿王转身的那一刻,弹跳的跃离苍双鹤,随即恶狠狠的瞪着苍双鹤,直到确定睿王真的走远之后,方才咬牙恨恨道:“苍双鹤,你什么意思?”
苍双鹤把晏亭方才压着的那碗收到食盒中,并未立刻回答晏亭的问题,拎着食盒便向外头走去。
看着苍双鹤的背影,晏亭心头一抽,又有些不甘心,苍双鹤前脚才迈出了房门,晏亭随后便追了过去,看着苍双鹤笑着吩咐雷心子把食盒送下去就自己去休息,晏亭又感觉自己追出来实在不妥,转身快速的跑了回去。
苍双鹤侧着头看着晏亭的身影没入房门,莞尔轻笑,吩咐雷心子下去之后,信步走回到晏亭的房间。
彼时晏亭已经吹熄了烛光,和衣倒在卧榻外边,好似真的休息了一般,听着苍双鹤轻缓的脚步声,晏亭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的跳着,有些收不住的动容。
吹灭了烛光,看不见的也只是晏亭罢了,夜里有没有亮对于苍双鹤来说没有任何的差别,缓步走到榻边,看着趴在外边的晏亭,苍双鹤轻缓的说道:“当真生气了?”
晏亭不置可否,转过脸面,伸手取来榻里的锦被蒙住脑袋,好像这样便听不见苍双鹤的声音了似的。
尽管晏亭躺在外头,却还是留下了空缺,挨着晏亭腰边的位置坐在榻沿,苍双鹤伸手拉起晏亭蒙住脑袋的锦被,柔声说道:“这样蒙得久了,脑子便不清楚了。”
晏亭伸手拉扯回被子,瓮声瓮气道:“与你何干,你怎的还不走,方才不是要走了么?”
听着晏亭声音中的控诉,苍双鹤顿了一下,随后笑着开口道:“大王并不好男色!”
晏亭心头一动,猛地坐起了身子,虽然看不清苍双鹤脸上的表情,却还是要对着苍双鹤的脸,撇嘴道:“先生是何意?大王不好男色,本大夫好男色成不!”
她说话时的气息明显的扑到苍双鹤的脸上,暗夜里,晏亭的那双眼愈加的灵动,此刻盛着怒火,眼中涌动的别样的风采,尽数收入苍双鹤那双淡金色的眸子,缓缓的探出手,轻抚上晏亭眉弯处,语调平和道:“姬氏王族有一处缺点,便是太在意容貌,越是位高者,此等心性越重,大王并未全然克服自己的心性,若是顺他,转了心思便会离去;若是逆他,反倒要留下来了,你说,我是该逆还是该顺呢?”
听着苍双鹤的解释,晏亭心头又开始生出暖意,散了怒气方才察觉到自己与苍双鹤之间的距离,她的眉弯处还有苍双鹤冰凉的指尖,待到她察觉的时候,他的指尖已经沿着她的眉弯滑到了她的耳侧,轻触着她小巧的耳垂,有一种别致的感觉沿着苍双鹤轻触着她耳垂的动作蔓延开来,险些沉溺其中。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晏亭顷刻惊醒,伸手扫开苍双鹤的手指,转身趴回床上,瓮声瓮气道:“我困了,大王等着先生呢,先生益早些回去,明日大王可要回宫去了!”
“好!”
就像同意睿王那时的平淡嗓音,听得晏亭心中又开始浮浮沉沉,须臾,身边坐着的苍双鹤洒然起身,依旧平和着语调,轻缓道:“上大夫好生歇歇,待到明日许就要忙了,鹤先走了。”
晏亭依旧把脸埋在锦被里,冷哼道:“走便走你的,那么许多废话干什么。”
“若是鹤不走,上大夫怕会将自己活活闷死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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