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消失了。李朔有些犹豫,虽说自己的功夫的确罕有对手,然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西域诸多小国,终是有太多的变数。
“在外头站着干什么?”有人在里面说话。
声音有些陌生,听不出来是男是女。
李朔冷笑,纵身一跃,便是翻墙而入。
黑漆漆的院子里,只有一颗沙枣树,什么都没有。房门紧闭,但是窗户上却映着两个身影,瞧着似乎是在下棋。
有声音道:我如今将他带来了,算我赢。
另一个道:那你有本事叫他进来,不然还是输。
于是,那声音变冲着李朔喊,“你到底进不进来?”
李朔又不是傻子,你说进来就进来?
转身,就走。
“瞧,我就知道他不会进来,算你输。”
哗啦一声响,是棋子被人拂落的声音。
“你这小乞丐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听本姑娘的命令,小心我告诉我爹,把你的耳朵揪下来喂狗。”稚嫩的小丫头声音,带着任性的不甘与愠怒。
却是这样的熟悉,让李朔的脊背骇然绷紧。
不敢置信的转身,李朔瞪大眼眸,死死盯着窗户上的两个影子。
那小丫头的声音继续道,“果真是贱皮贱肉贱骨头,小乞丐就是小乞丐,没见过世面就是没见过世面,那糖葫芦有什么好,吃多了会变傻。已经这样傻,若是再傻一些可怎么好!”
“别说是要饭,怕是连吃饭都不会,彼时真的要饿死了!我可告诉你,你若是饿死了,我是不会管你的。到时候别指着我给你收尸,往那乱葬岗一丢,还能给狼喂饱肚子。”
李朔红了眼眶,飞起一脚就踹开了房门。
屋子里的灯,瞬时黑了下来。
有人站在屋子里,低低的问了一句,“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丢下我自己逃命吗?若是我死……”
音未落,便是那温暖的怀抱袭来,抵死的缠绵,哪还敢再松手,哪还敢再让自己后悔一次。
黑暗中,那闷闷的低吟,带着情难自控的嘤咛。
蓦地,传出桌椅板凳被掀翻的声音。
院子里的鬼医扭头望着自家师妹,“你家闺女凶悍得很!”
“少胡说。”女子冷着脸,“不怕扯了你这胡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鬼医撇撇嘴,一脸的不甘。
俄而瞧着小师妹脸上的担虑,不由的嘲笑道,“你在担心什么?小两口几经生死,好得很呢!”
“你懂什么!”女子轻叹,“大齐跟大燕,隔着国仇家恨,饶是相爱至深又如何?能敌得过人言可畏?能敌得过这……”
“啧啧啧,瞧瞧,伺候过皇帝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还荣华富贵,人言可畏呢?”鬼医一脸的嘲讽,“若是真的稀罕那些个,这大齐的天下还轮得到这李勋?”
“你自己落不得好,不相信什么狗屁爱情,就不能让别人也闻一闻这狗屁的滋味?我老头子瞧着这小两口倒是很不错,一个比一个情深义重,哪像有些人……哼……不要丈夫连闺女也不要,一走就是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