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李朔不紧不慢的撤下舞姬的面上轻纱。
只听得杯盏落地的声音,李珩见鬼般的站起身子,连退了两步,“怎么会是你?”
桑榆稳稳的坐在李朔的膝上,一脸无辜的望着他,“这不都是雍王殿下安排好的吗?那箱子,还在殿下的后院里摆着呢!我是怎么来这儿的,雍王殿下最清楚。”
李珩骇然,转头望着应鸿。
“不是的!”应鸿扑通跪地,“殿下容禀,卑职让人找的是月满西楼的月娘,不是、不是她!”
“她?”李朔冷哼,“皇上是不许本王立妃,但本王的侧妃还是当得起你一声尊称的。不过你这狗奴才也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竟然拿本王的侧妃跟青楼女子相较,该当何罪?”
说这话的时候,李朔的视线并没有落在任何的身上。
他只是眸色沉沉的凝着怀里的女子,数日不见,消瘦了不少。
音色平静,却彻骨寒凉。
一身冷戾,不许任何人轻易靠近。
除了怀中的她!
应鸿跪在地上磕头,这晋王殿下若是发难,李珩一定会照办!毕竟今儿,李珩是特意设宴来试探李朔的深浅,谁都不能坏了李珩的计划。
“晋王殿下恕罪,是卑职口不择言,是卑职失言!”应鸿吓得脸都白了,磕得脑门上皮破出血,瞧着有些瘆人。
桑榆笑了笑,“横竖我也没伤着,要不殿下就算了。”
“爷的小榆儿开了口,爷自然得照办。”李朔宠溺的望着她,伸手捏着她精致的下颚,“只是就这样算了,下次他们还得把你装在箱子里。”
“那……”桑榆淡淡的笑着,一脸无害的望着面色黑沉的李珩,以及跪在地上磕头不起的应鸿,“不如就罚他们也进箱子里感受一下,被人藏在箱子里抬来抬去的滋味如何?”
“这倒是不错!”李朔勾唇笑得邪魅,“亏得小榆儿想得出这样磨人的法子。”
语罢,李朔问道,“二哥意下如何?”
还能如何?
这事儿捅出去,那就是李珩的不是,私藏李朔的姬妾还被李朔当场抓包,到了太后和皇帝那儿,到了满朝文武跟前,他李珩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狎戏兄弟的女人,是有悖人伦的。
“既然沐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那……”李珩一脸不甘心的瞪了应鸿一眼,“照办吧!”
应鸿一愣,虽然有些不雅,但总算保住了性命。
“还有一件事,请二哥务必记在心里。”李朔将桑榆打横抱起,当着李珩的面冷笑两声,“我怀里这位可不是沐姑娘,她是我的侧妃,也算是你的弟妹。”
“虽然皇上不允我办事儿,但我今儿还是得把话撂这儿,我与小榆儿业已成亲,她生是我晋王府的人,死也是我晋王府的魂。今后谁敢动她,便是与我晋王府为敌。”
“二哥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咱们行军打仗惯了,向来没什么规矩,若有得罪还望二哥大肚能容。我李朔没别的本事,唯有一样。我既能征战千里,必也不惧与任何人为敌。”
桑榆如玉的胳膊轻轻柔柔的挂在他的脖颈上,不可否认,此刻的李朔极具男儿气概,那一份不惧与天下为敌的姿态,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皇。
孤傲,不羁。
外表冷则冷矣,内里却是极为护短的。
不管他是不是做戏,此刻他的一言一行,她愿意给他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