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英道:“工厂给咱供啥,咱就卖啥!”
她哪管这么多,好看就成!
甭管男人女人,爱美之心皆有之,成天黑灰蓝,大家伙儿嘴上不说,心里头也都渴盼新鲜的颜色。
眼下这么多好看的布匹搁柜台上,大家伙儿嘴里说着“哎呀呀,这颜色咋做衣裳呐”,手上却不迟疑,先抢到手再说。
见别人都不手软,傅冉也抢了两块,一块淡黄碎花,一块湖绿色,上面散印着报喜鸟。
买完布,又去买一块蜂花牌肥皂,茉莉香味,一块一毛五,赶着国庆,不要工业劵!
拎布兜回矿区,路过高矿长家门口,就听有人喊:“小冉!”
傅冉扭头看,站石台阶上冲她笑的,可不就是高雪梅!
“快来我家坐会儿,咱们好好说说话!”高雪梅过来挽她胳膊。
有两年没见,高雪梅的脸又圆呼了一圈,胸前鼓鼓的,腰也粗了。
到底是生过娃的,傅冉瞧出来了:“你生娃了?”
高雪梅笑:“给小安哥生个闺女,五个月,在屋里睡觉呢,你进来看看。”
小姑娘随她娘,白白胖胖,小嘴红嘟嘟的,养得特好,仔细看,跟祁瑞安也有几分像。
傅冉坐床沿看了会儿,怕吵到奶娃,轻声道:“他呢?过来没有?”
高雪梅摇头,脸上有几分落寞:“送我们过来就走了。”
她跟祁瑞安聚少离多,见不上几回面,大多时候是她自己住,自己带奶娃。
看出她失落,傅冉没再多问,转了话题道:“刚才从百货商店买块布,够做两身小衣裳,给蛋蛋做一件,再给小五月做一件。”
奶娃五月份生的,祁瑞安给她取小名就叫五月。
高雪梅没客气,哎一声:“晚上我带五月去你家看看蛋蛋!”
有小太子在家嗷嗷待哺,傅冉没坐太久,拎布兜回去,才进家,蛋蛋就扑了过来,抱着傅冉小腿喊:“肉!肉!”
他闻到猪肉味儿了!
大肥肉包饺子太腻,傅冉先炸了一盆猪油,油渣子碾碎,拌上大白菜,饱了一篦饺子。
油渣子油而不腻,连万岁也赞不绝口,吃得喷香!
正吃着,颜立本道:“你大伯来信说,他家冬玲要结婚了,咱得去一趟。”
颜立本还有个亲兄弟颜立仁,只不过不是一个娘的,不大亲厚,加上一个在南州,一个在首都,离得远,来往也少。
“咱家冬雪冬青结婚,他咋没来啊,凭啥他闺女结婚,咱就得去?”廖娟不痛快。
颜立本道:“人没到,礼到就成了,不都说了,赶着开会走不开。”
颜立仁比颜立本混得好,早年颜家是红色资本家,解放后把资产充了公,颜立仁是老大,有啥好事都先落他头上,凭着颜家祖上积得福,在首都混了个半大不小的官。
相较颜立仁,颜立本没那么圆滑,适合搞点实际的,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一零五化工厂,工程师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他不来,我干啥去攀他高门头!”廖娟不愿意去。
老两口僵持不下,颜立本没可奈何,沉吟道:“要不这样,冬青你带小冉去,蛋蛋也留在家咱们带,你俩过去有那回事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太子:本宫一定是从地里刨出来的,树丫上结出来的,垃圾堆里捡到的,肯定不是亲生的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