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了声:“咋还自己洗上了?”
“嗯。”
廖娟瞧了眼低眉垂眼的臭小子,心里直犯嘀咕,视线落在军绿床单上,立刻炸了:“才给你换的床单,又洗?难不成你尿床啦?不浪费肥皂呐!咱家这个月半块的肥皂票已经用完啦!”
说话间,手快的夺过颜冬青手里的洗衣盆,待摸到床单黏糊糊的玩意儿之后,僵了僵:“...儿子?”
颜冬青摆着脸,斜眼看他娘,掉头就走。
廖娟愣了半响,噗嗤乐出声,见颜立本端着搪瓷缸出来刷牙,忙喊:“老颜,快过来,跟你说个事儿!”
两口子站水池边叽叽咕咕一阵,颜立本先是尴尬,商量之后,沉吟道:“成,一会儿我就去找梁矿长通个气。”
也不能让儿子等太久不是...听说这玩意遗多了也伤身子...
早饭后,颜立本不打岔的去了矿上,他跟厂委的梁志忠是老朋友了,又是管井下生产这块的,算傅向前顶头领导,这事由他出面也合适。
梁矿长正坐办公室喝茶看报,瞧见颜立本过来,合上报:“哟,啥风把你给吹来了?”
颜立本掏烟递他:“这不是找你有事么!”
“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梁矿长拖椅子给他坐,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说吧,啥事啊。”
颜立本咳了一声,笑:“我家那小子看上傅向前的二闺女了,成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我跟他娘瞧着都难受,这不,就想着先给他们定上,心里也踏实!等过两年他们再大点儿,就给他们办事!”
梁矿长听明白了:“感情这是找我保媒啊。”
傅向前家的两个闺女他都知道,大闺女刚结过婚,至于小闺女...
“那丫头长得水灵,再过两年不愁说不到好婆家。”梁矿长起先也没注意到,只是后来碰上几回,那丫头每回都老远喊他一声大伯,声音跟黄鹂鸟似的,听着舒坦!
“要不然咱家那小子咋会五迷三道的?”颜立本呵呵笑:“这事儿回头你跟傅向前提提,跟他说,彩礼啥的不是问题,一切都好说!”
“哟!看这样是真中意上了,那成,这事包我身上,回头我去矿上,瞧见傅向前了就跟他谈谈。”都是老朋友了,这点事儿梁矿长说啥也要给办成。
“还有个事...”颜立本叹叹气,端起梁矿长的搪瓷缸喝了一口:“我想把冬雪那丫头接回来,客什那边混入敌特分子,差不点给敌特分子抹了脖子,老梁,你看矿上这边能不能接收一下,让她返城?”
“上山下乡”是上头批下的,梁矿长也不敢擅自做主,斟酌道:“老颜,你看这样成不成,我把这事往上报一下,按说冬雪指证敌特,好赖是立了功,革委会那头应该会给通融。”
颜立本忙又递跟烟:“成,那就麻烦你多操劳,回头去我家,让你嫂子炒两个菜,咱两关门喝两杯!”
梁矿长乐呵呵的,哎一声。
不过下秒,梁矿长神色又严肃下来,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老颜,我总觉得不对。”
“咋啦?”听他这样说,颜立本也正色起来。
“你说这敌特分子到处插缝,咱矿区会不会...”有些话梁矿长也不敢乱说,就是害怕。
他们干的是啥工作?提炼浓缩铀啊,跟国防有莫大的联系,这要是被敌特分子学去技术,哪可咋整!
“老梁,崩管你怀疑谁,这事烂在肚子里最好,你有证据还好,要是张嘴就说一句,现在时局咋样,你不知道?万一给人扣上大帽,等于害了人全家!”